我捂著腦袋疑惑地說“是啊,咋啦?乾嘛打我啊?”
“小羔子,翅膀硬了就開始跟你爹沒大沒小了?跟誰你,你,的呢?當兵把你當混蛋了吧?!”
哦,我這一激動,把尊稱給忘了。
雖說他從小就疼我護我,但他從來也不慣著我,有錯就打。我對他也是又敬又愛又怕的。
我趕忙說“爹,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都這麼大了,您就彆打了成不?”
“不行,有錯不打我怕你不長記性,轉過去!”說完他就脫下一隻鞋來,手裡拎著轉到我身後,哐哐就給我屁股幾鞋底子。
他揍我的響動挺大,但我已經感覺不到有多疼了,隻是這麼大人了還被揍屁股,我自己都覺得真是好笑。這這種挨打的感覺其實更像是一種父親給予的幸福。
我爹打了我兩下,出了氣。又擔心打疼了我,見我沒事人似的。也覺得可笑,就哈哈的笑了起來。
他笑我也笑,家裡好久沒有這種溫馨的笑聲了,就又勾起了他的回憶,他就一件一件的說起我小時候淘氣不聽話挨揍的事。原來他都記得啊。聽著他如數家珍的說著,我感覺這老頭也真是挺有意思呢。六十歲了,耳不聾眼不花,身體硬朗,記憶力倍兒棒,理解能力超強。簡直就是個被貧困耽誤了的天才啊。
反正也沒啥事,我就抽出了一個書跟他說,“爹,你要沒啥事就教教我念這些老書吧。那本長春功我是認得了,你再教我念一本唄”我把隨手拿出的一本交給他,讓他念給我聽。然後我倆就坐在一起看一本書名叫《本出千金方》的書。
這本書是個醫藥書,上麵記錄了二十幾種雜症病的現象和對症的藥方。都是那個叫陳清華的野道士自己總結使用過確實管用的藥方,可以說是他的心血所得。
因為這些個雜症現象怪異,很容易讓大夫誤診,所以用了大量的篇幅都是介紹的病因病理和病症的。而後麵所開藥方的用藥卻都很簡單,甚至大多數藥都很廉價,或者根本就不算是藥的東西,比方說人的頭發狗毛雞毛燒成灰就水喝,什麼灶心土,什麼鍋底灰,甚至羊糞蛋都出現了。這都算是藥麼?
最特殊的是他這些藥方每一張後麵都配了一張鬼畫符似的簡單圖畫,也都被我爹一絲不苟完完整整的用一種透明紙描畫在後麵。圖畫的下麵標注著嚴重者引符水和藥下,配祖師經三遍,非收千金不可,事後侍奉祖師三天,然必受祖師譴
對這些圖畫下的文字,我理解形成的畫麵是,病入膏肓的病人吃完了藥,嗖家夥,就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和跟前一眾親人都挨個的叫,激動的親屬們全都歡天喜地驚歎不已。可是少頃病人又吧唧摔躺到床上,又複病入膏肓。隻見一名身穿明晃道袍如港島林叔那樣帥氣道士,手持桃木劍,劍上串張黃符紙,大喝一聲,妖孽還敢作惡,看我不降你!說罷一個瀟灑動作,隻聽虛空中,啊!的一聲慘叫,劍上黃符紙上火光一亮,符紙燃燒成灰,道士把灰抖落在病人藥碗裡,藥下立見病人又嗖的站起來,驚喜欲狂道,我好了,這下我真的好了。畫麵一轉,隻見不知何時道士早已臉色慘白一副用功過度虛弱不堪的樣子抱著三清牌位正在念祖師經。三遍之後道士恢複,再之後病人家屬拿出一千兩黃金跪送道士離去。遠去道士背影逐漸變成幾個字,我是陳清華,不是林正英。
嗬嗬嗬,想到這我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爹啪就拍了我一下說到“學習的時候要嚴肅,傻笑什麼?”
“哦,我笑這個野道士真能唬人。”我還有些沒忍住笑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人家是唬人?你怎麼證明?”我爹的神情似乎很是嚴肅的問我
呦,我爹這是?莫非……。
“您用過這上的方子和符籙?”我疑惑的問他道。
“嗯,用過一方,是這個”他說完就給我翻到了其中一張藥方上。
我又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這張藥方所適用病的症狀,然後問他“這上的分蹄畜傳人疫病,現在叫什麼?”
“俗名叫豬羊瘟,通用名叫口蹄疫,是一種傳染很厲害的病,一種由豬羊們能傳染給人的瘟疫。就是你說留下當第二期兵的那一年,咱們這個地區鬨口蹄疫,三天兩頭的聽說畜牧站的人去誰家撲殺被感染了口蹄的豬羊。給我緊張的都不敢出去放羊了,隻能自己去打草回來喂,就這樣我也發現家裡的有些羊開始不對勁了。畜牧站之前發過冊子,上邊都印著圖片和文字,告訴了豬羊和人被傳染了口蹄疫的表現和症狀。我十分擔心咱家羊都被傳染死,或者被畜牧站撲殺掉。我就試著找對應人被感染後的症狀表現,就找到了這個方子,我就照方抓藥配了一大桶藥,又擔心不管用,又照著這圖,抄描了好幾張符籙,燒成灰摻在藥裡麵,給咱家羊都灌了藥。還不踏實,就又照著這書後麵的祖師經認認真真的念了三遍。哈哈,不管是咱家羊根本就沒被傳染也好,還是這藥方上的藥有作用也好,還是符籙和念祖師經有神秘力量也罷,總之,咱家的羊最後全都沒事。所以那一年的年底咱家的羊才賣了個好價錢。”我爹像給我講故事一樣,給我表達著他對這本《本出千金方》的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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