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依舊如期舉行。
這讓那些頂著黑眼圈,淩晨兩三點就得起床的官員敢怒不敢言,隻能在心裡怒罵。
天殺的宇文和,你要耍威風也不用采取這種每天都讓我們上早朝的方式吧。
我大奉朝曆代先帝從未有過將早朝上的如此頻繁的,如今社稷都要崩塌了,你倒是勤勉起來了。
每天不是鏟除異己,就是噴噴口水,罵一罵各路反賊,有何意義?
嘴裡打著哈欠,心裡揣著一肚子火氣,眾臣子垂著頭踏入了紫極殿。
那位麵容異常消瘦的老太監見眾大臣都到了,正要扯著嗓子說那句已經說了數十年的老詞。
皇帝這時卻是一揮袍袖,朗聲道:“閉嘴吧,老東西!”
“朕今天不想再聽到你那難聽的公鴨嗓,滾一邊待著去!”
靜!
大殿內突然陷入死一般寂靜,站在最前麵的宇文和臉色陡然陰沉下來,目光陰冷地盯著皇帝。
不過下一秒,他竟不禁微微一愣。
他發現這位自己可以隨意拿捏的小皇帝,似乎與往常有了細微的不同。
身體坐的筆直,目光平靜中帶著一絲期待,再無往日的憂慮與惶恐。
“小皇帝哪來的自信與本相作對?難道本相要殺他老師的事情對他刺激太大,讓他瘋了?”
“昨天宮裡傳回消息,說小皇帝一整夜都沒回後宮。”
“莫非小皇帝打算破罐子破摔,徹底瘋狂一把?”
皇帝沒有理會台下大臣的驚愕神情,他用一種激昂的語調朗聲道:
“如今我大奉各路反王四起,土地皆被世家鄉紳把持,致使百姓無地可種,無糧可食。”
“為了活下去他們不得不加入叛軍,使得局麵進一步惡化,幾乎糟糕到了難以挽救的地步。”
“朕登基三載以來,無時無刻不想著平定叛亂,讓百姓重新安居樂業。”
“然而,朝政被狼子野心之輩把持,朕彆說想要出兵平叛,竟然連一道聖旨都出不了這紫極殿的大門。”
“陛下慎言,當心禍從口出啊!”保順帝朱治的話還未說完,就見相國宇文和眼泛寒光,陰惻惻地說道。
朱治依舊沒有理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自顧自說道:
“庸碌無為三年,朕就整整痛苦了三年!”
“每到深夜朕都會被噩夢驚醒,夢到曆代先帝掐著朕的脖子,責怪朕是一個亡國之君!”
“來人,皇兒累了,帶他下去休息。”坐在龍椅側後方垂簾聽政的太後再也聽不下去了,朝外麵高聲喝道。
朱治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竟是浮現一抹笑容,他站起身朝殿外深深行了一禮,朗聲道:
“天幸上天保佑,有仙人降世解救我大奉!”
“諸位大臣,隨朕一起恭迎仙人,恭迎我大奉帝師,陳放!”
“瘋了!本宮看你是瘋了!”太後見狀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她急促地喊道:
“來人啊!都死哪去了!”
“嗬嗬!你猜的不錯,他們確實已經死了。”
一道輕笑聲傳來,眾大臣這才發現殿門外不知何時站著位眉心生有兩道金色豎紋的俊秀少年。
“相國宇文和把持朝政,視皇帝陛下如無物,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該殺!”
“太後宇文淑名為垂簾聽政,實為操控社稷,企圖將大奉一朝化為宇文世家私物,同樣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