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傾幾乎是雙膝跪到許安的身邊,她慌了,想要將妹妹從地上拽起來。
“安安,彆……彆嚇我。”
許安渾身抽搐,西餐廳內的客人都嚇壞了。
許言傾抱緊懷裡的人,許安說了很模糊的一句話,“姐姐,救我……彆讓人看見我……這個樣子。”
她從來沒這樣過,許言傾望向杵在邊上的服務員,“喊救護車,快。”
旁邊有一對男女經過,許安抽搐得更加厲害,眼睛外翻,口吐白沫。
女人嫌棄地捂著嘴鼻,“什麼啊,真惡心。”
許言傾忙脫下外套,想要蓋住許安的臉。
這時一道男聲傳了過來,“當心她咬舌。”
聿執話語剛落定,許言傾就看到許安的牙齒,已經不受控製地在用力咬合。
她想也不想地將手伸了過去。
尖銳的疼痛感幾乎瞬間就撕拉開許言傾的皮肉,許安咬著她的一截指骨,她痛得眼前發黑,但還是抱緊了懷裡的人。
“安安,不怕,馬上就會過去的。”
姐妹倆縮成一團,一個躺著,一個跪著。
卑微、無助,甚至是絕望的。
而此時的聿執正端坐在那,整個身影陷入了光束的漩渦裡,冰冷且矜貴。
他也沒了食欲,起身便要離開。
許言傾看他即將走過去,她鼓足了勇氣開口,“聿小爺,求你,給我一點藥行嗎?”
她這角度望去,隻來得及看見男人眼角眉峰處掃過的冷。
“許小姐,不是誰弱誰就有理。”
求?
這字對他要是有用的話,聿家藥廠外現在早就跪滿了人。
許安被救護車拉走的時候,身邊就隻有許言傾一個姐姐。
宋晉趕到醫院時,就看到許言傾坐在病房門口。
他快步上前,“言傾。”
她像是被抽空了靈魂,沒聽見。
宋晉想要推開病房門,被她一把拉住了。“安安睡著了。”
“我進去看眼。”
“有什麼用?”許言傾騰地站起身,宋晉這才看到她眼睛紅腫,一看就哭過。
“醫生說是心臟病誘發的癲癇,我們拿不到特效藥,以後這種情況避免不了……”
許言傾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握住宋晉的手腕。
“你跟他熟識,你肯定能拿到藥的是不是?”
許言傾也想正常地談場戀愛,遇到有好感的人,也想試著在一起。
可她總是被殘酷的現實,撞得支離破碎。
宋晉將她緊抱在懷裡,“我會想辦法的。”
“可我妹妹等不及了,”許言傾用力掙開,“她隨時會沒命的。”
宋晉煩躁地踱了幾步,“我動了不少人脈,可小爺這回……”
他也快瘋了,他恨不得直接上手去搶。
宋晉最後緊咬下牙關,“實在不行,我就動硬招。”
“什麼硬招?”
他看她麵色凝重,安慰了許言傾兩句,“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彆管了。”
許言傾當晚就帶著許安出院了,生怕許母擔心,兩人到家後都沒有提及今天的事。
可一周後,許言傾還是沒看到藥的影子。
她滋生出來的那點希望,被漸進磨滅,就剩下絕望了。
攬山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