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許言傾要說什麼虎狼之詞,沒想到她這會腦子倒是清醒了。
許言傾搖頭,“我不吃。”
“甜的。”
“甜的也不吃。”許言傾眸子裡仍是濕漉漉的,“早就過了一顆糖就能哄好的年紀了,你也彆總是拿我當小孩。”
江懷站在門口沒進來,聿執剛想過去,被許言傾給拽住了衣角。
“你又想去哪啊?”她話裡還有埋怨的意思。
“一會就回來。”
聿執走到屋外,江懷將手機遞過去,“趙小姐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了。”
“過會回去。”
“小爺,我聽吳發話裡的意思,他好像知道點什麼。至少,他知道您不會插手許家的事,所以才這樣肆無忌憚。”
聿執嗓音有些冷寂,“你想說這件事跟思南有關?”
江懷可不敢深究,在這位爺的眼裡,趙思南做什麼都是對的,哪怕她今天放了一把火,都是因為那東西該燒,是活該。
聿執幽邃的潭底不起波瀾,“不要去懷疑她,思南在床上躺了一年,生不如死,她不會有那心思去害彆人的。”
“小爺,我沒有,也不敢。”
“爸——”房間裡的人小心翼翼地朝門口喊了聲。
聿執想發火的,卻鬼使神差般忍了回去。
他轉過身,將手搭在門把手上,“你跟思南說一聲,我明天一早要去蘇城,今晚就不回攬山苑了。”
“啊?”這讓他去說,不好吧?
聿執已經將門關上了,許言傾躺在床上,她倒沒有像裴韌說的那樣亢奮,就是人混沌不清的。
“你鬼叫什麼?”聿執在床沿處坐下來。
許言傾跟條寵物狗似的偎過去,將腦袋枕著聿執的腿,“爸,你能不能不走了?”
她拽住他的褲腿,所有的委屈在頃刻間發泄出來。
“我真的做錯了嗎?可我沒有誇大,更沒有歪曲事實。”
許言傾的眼淚落到男人的腿上,很燙,像是潑了一盆開水。
“我就覺得……如果讓吳發逃過了這一次,他以後就會覺得做壞事是不用受懲罰的。他會變本加厲賺錢,變本加厲用錢買彆人的命。”
許言傾手在臉上擦拭著,“總有一天,冷眼旁觀的人也會成為受害者,我就是覺得我沒錯啊。”
聿執翻看著許言傾脖子上的那張記者證,上麵貼了張簡單的證件照,膚色白皙,淺笑盈盈。
“沒人說你做錯了。”
“可我要是死了,很多人隻會說我以卵擊石。”
許言傾將腦袋拱過去些,額頭幾乎抵著聿執的小腹,她說話時,氣息噴灼在那一處,又熱又燙。
聿執低頭,這動作太令人浮想聯翩了。
他恨不得狠狠地按著她的腦袋。
聿執看了眼她起伏的胸膛,伸手想去解她的扣子,許言傾一臉驚魂未定,捂著胸前就要張嘴。
聿執將她的嘴巴捂起來,生怕她一聲爸,搞得他什麼想法都沒了。
“彆亂喊。”誰想做她老子!
許言傾嘴唇抖了下,聿執一瞧她這模樣,再盛的火焰都被澆熄了。
他將許言傾的記者證摘下來,放到床頭櫃上,“堅持你認為對的就好。”
“真的嗎?”
“嗯。”
吳發的事情上,她沒錯。她後來想讓他幫幫他,更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