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碑上的經文倒有些神異。”
墨先生墨筆稍停頓了會,盯著那石碑上經文看,神色有些許變化。
另外,異獸贔屭本身實力不俗。
異獸與異人一樣,都有古老的道紋複蘇,且異獸的道紋都是傳自於血脈,是遙遠時代先祖的不滅傳承。
它怒吼之下,龐大的巨獸真身緩緩浮起,巨浪洶湧,水澤國度上升,其龜背足足有幾十裡長,身上的龜甲圖案演變“天地風雷,水火山澤!”等八象之力。
八象自八方囊括,各化作一門,包羅大千。
不但撐開水墨山河。
更是將墨先生以及那羽衣公子困在八象天地中。
“這等異獸的神通果然不可小覷,演化八卦之相,自成虛空大境,勾動天地八象之力,困殺生靈。”
墨先生不吝讚歎一句,也認真對待起來,提筆揮毫,墨水點點灑出,
“八象演變各有玄妙,天門在於虛,可以力破之,劍客一劍開天門。”
他的墨筆隨說話聲而動,水墨一般的墨痕化虛為實,隻在頃刻間,變成一尊背負劍匣的劍客,那劍客一身水墨色,沒有其他色彩。
鏗鏘!!
一股劍意他身上衝天而起,身後劍匣之中,劍光倏忽遁出,在虛空中欻然一折,劍光縱橫十裡,斬向天門。
“地門在於實,可搬山鎮之。”
又見墨花在虛空綻放,墨痕化作一尊擎山巨人,邁步走向地門。
“風門無相、雷門無根,召雲懾之。”
“水火反覆,山澤不動,乾坤逆轉。”
那墨先生繼續提筆,畫筆如神,虛實之意在他手中演繹得淋漓儘致,哪怕沒有這些神通相襯,也稱得上是丹青聖手。
隻是須臾,八象不動,八門洞開。
隻剩下一幅橫亙於水麵上龐大的八卦六爻圖案懸浮,以及贔屭的吼叫聲,水浪的席卷聲。
而這時!
那羽衣公子也停下念誦,手中的玄黃大鼎也飛出,落在贔屭頭頂,倒扣而下,有裝載乾坤之力,對著真身龐大的贔屭湧出吸力,欲將異獸贔屭收入大鼎中。
贔屭奮力反抗,掙紮。
但真身依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被真寶玄黃大鼎緩緩拉扯入鼎。
咻!
陡然,一道劍光斬來,那劍光不知從何而來,無遠弗界,虛虛晃晃的落在玄黃大鼎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鏗鏘”聲,玄黃大鼎震顫,稀薄的玄黃二氣都流淌出來。
異獸贔屭則趁此機會掙脫出玄黃色大鼎的束縛。
“是何方神聖?”
羽衣公子眼眸一凜,眼皮上挑,雙耳間波紋蕩漾,望向劍光飛掠而來的方向。
身旁的墨先生也心神警覺,提筆對著虛空一點,墨花綻放,化作一條條水墨色的大龍遊竄而來,可殺等閒異人。
但來者絕非等閒。
變作老叟之身的紀雲隻是旋袖一轉,水墨大龍便被收走,恢複成墨水滴落湖麵,氤氳擴散開來。
接著一聲歎息,他佝僂身軀、雙手負背從嫋嫋水霧中信步閒庭走出,臉龐滄桑,眸子深邃,一副世外高人模樣。
讓羽衣公子、墨先生兩人都驟然變色。
在大羅天諸域中,總有些大能者喜歡以老叟姿態遊戲人間,尤其是遇上那種頭發少的,或是騎牛的、騎鹿的或騎驢的,更得心懷敬畏。
眼下這老叟雖說沒有坐騎。
但一身氣息深不可測,縹緲虛無。
讓人完全看不出深淺。
羽衣公子與墨先生對視一眼,後者拱手,客氣開口,“道友為何而來?”
“為此獸而來?”
紀雲信手一指,舉止渾然天成,看不出半點偽裝。
畢竟自己在大虞天地有過十來年的老年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