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
江灼不動聲色地暗中觀察著張凡青,目光緊緊鎖住他的一舉一動。疑惑的是,張凡青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張凡青安靜地坐在桌前,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書籍,神情平靜而專注,仿佛完全沉浸在了書裡的世界。
他所在的房間也沒有整理,顯得有些亂糟糟的。衣物隨意地堆放在床邊,桌上的紙張雜亂無章地散落著。
就連窗台上的花,也沒有得到應有的打理,花瓣已經開始凋謝,葉子也有些枯黃。整個房間彌漫著一種頹廢和荒蕪的氣息。
張凡青的這種狀態,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他在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一樣,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對自己的生活也毫無熱情。
“公子,這個張凡青膽子還挺大的嘛!”長風雙手環胸看著張凡青,“置生死於度外,他該上戰場啊!”
忽然,張凡青站起來,將書放回書架,然後走到水盆前仔細的洗手。
“還挺愛乾淨,但是不收拾房間,怪人。”
“是啊……”
這麼一個不怕死的人,那日為何要讓他留下保護他?難道隻是因為,他好男色?
江灼觀察了一下周圍,沒看見有什麼異常後,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後,張凡青轉頭看了一眼江灼方才待過的地方,然後唇邊勾起一抹淺笑。
“讓你查的其他東西有什麼線索了嗎?”
“有兩個可疑的人,一個叫周聰,他家三代屠夫,剝皮剔骨技藝精湛。
另一個是醫者馮春,醫術高超,是戰場上下來的大夫,傷口處的腐肉能處理極其乾淨漂亮。
隻是在很早之前,劉春就因為醫館起火,離開了陽縣,出去做遊醫了。”
醫館起火?
“劉春,受傷了?”江灼問道。
“這個沒人知道。”
“先去找找那個周聰。”
屠夫周聰居住的地方頗為偏僻,位於村子的最邊緣角落。這裡遠離人群聚集之處,四周顯得格外冷清。
因為他平時宰豬宰羊的,那宰殺過程中散發出來的濃烈氣味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血腥混合著動物內臟的獨特腥膻,彌漫在空氣中,經久不散。
附近的居民都對其避而遠之,他也隻能選擇在這偏僻之所安家落戶。
“公子,周聰這人脾氣不好,易怒。”長風提醒道。
做屠宰營生的,脾氣暴,才能鎮壓住某些東西。
江灼進去院子時,周聰正在院裡磨刀,聽見有人來,他頭都沒抬。
“宰什麼東西?皮肉骨分離,還是隨便宰?東西放下,明日來取就是。”
“大理寺卿查案,屠夫周聰,配合調查。”長風搬出江灼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