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沒等他喘上第二口,來自其他練習生的熱絡問候突然鋪天蓋地地襲來。
太子爺的一聲叫喊仿佛是點燃這場大型聚眾誇誇的導火索,眼見魏子宇都開口了,剩下的人連忙爭先恐後地奔向了初喻。
其中有些是被太子爺帶的下意識主動,也有些是本來就被初喻吸引,但不好意思上去交涉,魏子宇這個先例一開後,他們也很快有勇氣了。
“對呀對呀我也聽過,初喻你唱得真的很好!”
“你練了幾年vocal啊?”
“初喻,你的皮膚好好啊,我想問好久了,平常都是怎麼護理的呀?”
“哥們你超帥的你知道嗎,當時你進門之後那個眼神掃到我,我的心立刻砰地一下就砰地一下了,你是我今年愛上的第八個男人。”
“哈哈我朋友嘴上沒把門的你彆介意,但我們真的覺得你很好看……你彆用這麼驚恐的眼神,我們真不是男同。”
說話的練習生話音剛落猛地給身邊剛剛大膽示愛的兄弟來了一肘子,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你瘋了嗎,攝像機還在拍呢。”
被肘擊的兄弟吃痛地嗷了一聲,回想起先前聽到的那段響徹房間的心聲廣播,內容中先進美麗的精神狀態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仿佛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
於是他跟朋友咬耳朵:“我覺得我們應該釋放天性,心裡在想什麼就要大聲喊出來,老壓抑著多沒意思啊。”
咬耳朵期間,人群外圍豬突猛進竄進來一個塗脂抹粉的彩妝0,聲音高亢,一轉三唱:“我是男同!”
邊說話還邊衝初喻拋了個媚眼,“帥哥,給個宿舍門牌號唄,有空去找你玩。”
這下來了個更釋放天性的。
初喻被圍在中間,半個靈魂出竅,待機模式直接因為電量不足成為死機模式,他一邊僵硬地咧嘴角,一邊左耳進右耳出地機械點頭。
應到最後已經分不清彆人說了什麼以及自己說了什麼,開始已讀亂回。
“謝謝你,十八年,打娘胎裡開始練的……沒護理過,你也好看,你也好看,大家都好看,哈哈哈……對不起,我不是男同。”
好飄飄然的感覺,我是要死了嗎?
人群之外的魏子宇,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臉上還掛著胸有成竹的了然笑容。
就這樣成為了今晚的社交焦點,他心裡應該又欣喜又惶恐又激動吧,沒關係,這就是太子爺的影響力,狠狠感謝我吧。
不過……為什麼營裡男同這麼多?
這一頭,係統看著初喻已經接近生死線的大腦負荷和氣若遊絲嘴都張不開的狀態,心裡開始著急,這次不是開玩笑,他的宿主好像真的要嘎過去了。
亂況又一直持續了五分鐘左右後,謝滿終於忍不住將初喻從一堆人群裡拽了出來,結束了這場對初喻來說的單方麵受刑,荊研適時地湊上來幫他擋住了麵前的一大幫人,初喻奄奄一息地癱在牆角邊,看起來仿佛已經睡著了。
一直到工作人員拿著裝了選曲卡片的紙箱子走進來,荊研代表他們的隊伍去抽了一首歌曲下來,又進行了初步的站位協商之後,今天這場鬨劇才算是結束了。
初喻是被舍友們一人一隻胳膊架回去的,他腿軟得路都走不動。
“阿喻沒事兒吧?”荊研關心地問道,“精神不好的話今天早點睡,明天一早還要排練呢。”
初喻臉上還是恍恍惚惚的,嘴上卻已經恢複了隻有幾個熟悉的人時冷冷淡淡的聲線:“我沒事。”
心聲廣播同步想起,頭一次聽起來是比本人還要虛弱的氣音。
【孩子摸起來硬硬的,原來是死了。】
謝滿荊研同時一扯嘴角。
看來還是有點事的。
等到回了宿舍之後,幾個室友都心有靈犀般地沒再出聲,各自洗漱完畢後就早早上床了。
初喻閉著眼睛躺在床鋪上,半個小時過去後依舊一動不動,宿舍內安靜得鴉雀無聲,隻剩腦內的係統在小心翼翼地和他溝通。
“你在乾嘛?”
eo。
“在想些啥呢?”
想死。
初喻此時此刻的模樣終於讓係統相信了,他當初說要寫遺書的語氣不是假的。
他是真的緩不過來。
“……”初喻輕微地動了動手指,然後麵露出一絲遺憾。
可惜了沒有手機,我擱以前eo時都是要聽網易雲音樂的。
“你都喜歡聽些什麼?”
傷不起和愛情買賣。
“……”
聽歌品味和精神狀態一樣超前。
但看著宿主半死不活的痛苦樣子,係統又不太忍心,想了想終於決定開口。
“我可以動用權限給你放歌。”
初喻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睛驀地一亮。
“係統可以做很多事情,不過要消耗一定任務進度進行兌換,對我們來說就是好感度。”
係統介紹完後問道:“決定了嗎,要不要消耗好感度讓我來給你放歌?”
初喻點頭。
“你想用誰的好感度來換?”
初喻想了想。
付寒鬆吧,感覺他的愛比較廉價。
“好的,付寒鬆好感度3,換一小時音樂播放權限,點歌係統開啟……開始播放《愛情買賣》。”
初喻禮貌而感動地點了下頭,開始安詳地閉眼享受歌曲。
同一層樓的607宿舍裡,付寒鬆猛打了一個噴嚏。
太子爺在他身邊擠牙膏到一半,聽見響動後轉過頭來:“感冒了?”
付寒鬆搖搖頭,又原地沉默地感受了一下。
魏子宇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付寒鬆說,“就是突然感覺心裡頭湧上來一股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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