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色還未亮,趙卿然卻已起了床。
溫梨此時還睡得沉,對此絲毫不知。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新的,就連身子也被擦拭得乾乾淨淨。
渾渾噩噩間,她仿佛做了一個冗長而漫長的夢。
趙卿然出王府時,還是坐著輪椅走的。
入宮的路上,他始終閉眼假寐,就好像對今日會發生的事毫不擔心一般。
其實自從他對外宣稱腿傷之後,已經許久未上過朝了。
可雖如此,他的存在對許多人而言,仍舊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
馬車行駛到半路,忽然被人攔了下來。
“淮王難得上朝,不如你我同去。”
一道男子的聲音傳來,趙卿然緩緩睜眼,神色冷峻且淡漠,就連手掌都微微收緊成拳。
他沒有掀開簾子,隻是語氣平靜的道:“本王馬車小,怕是容不下幽王……”
“不妨事。”話未說完,幽王便已然打斷,甚至還兀自的想要上去。
蒼肅擋在車前阻攔,卻換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
“罷了。”趙卿然淡淡道,示意讓他上來。
蒼肅聞言這才讓開,拱手向他行了個禮。
很快,簾子被掀開,幽王上了馬車。
雖然此刻車裡的人眉峰緊鎖,眸色冰寒如雪,可他顯然不在乎,徑自坐了下來。
“淮王妃可還好?昨日本王見她受了傷,沒事吧?”幽王輕聲詢問,一副很是好心的樣子。
趙卿然挑了挑眉梢,冷笑出聲,“勞幽王費心掛念,倒是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幽王點點頭,旋即又道,“聽說昨晚諸多大臣連夜參你,城內百姓也是惶恐不安,看來此事甚是嚴重啊。”
“堂堂京都城內,竟出了這般的事,自然是嚴重的。”他始終一副淡然模樣,並未露出絲毫慌亂和惱怒,就連語氣都透著一股悠閒愜意。
幽王對他的態度並不驚訝,饒有趣味的盯著他瞧了半響,才輕笑出聲,“參你之人連事情始末都沒弄清楚,真是愚蠢,我還真是好奇,今日他們得知真相後,是否還能那般的義正嚴辭。”
聞言,趙卿然眯起雙眼,冷冷的望著他,眼底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幽王對他的敵意視而不見,反倒笑得愈加愉快,“你放心,今日我定為你作證,畢竟你昨日丟的寶物,可是堂堂淮王妃啊。”
“多謝,但不必。”趙卿然淡聲說完,便直接閉上了眼睛,不想再與他多言。
可奈何幽王不願善罷甘休,繼續自顧自的道:“陛下向來待你最好,今日定要求陛下好好替你出氣,懲治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趙卿然的拳頭越收越緊,良久才重新睜眼,深邃黝黑的瞳孔散射出懾人的光芒,一字一頓,冷厲的開口,“幽王今日還是慎言的好,你好不容易樹立了一個無欲無求的形象,可彆這麼輕易就丟了。”
他微微搖頭,不讚同的道:“淮王此言差矣,本王雖無欲無求,卻並不表示,不能實話實說啊。”
趙卿然懶得與他廢話,直接讓蒼肅停了馬車,不留情麵的趕他下去。
幽王倒也不惱,隻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便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