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酒樓的夥計走上前,輕輕的將一個包裹放在姒九夏的桌子上,然後恭敬的說道:“公子,按照您的吩咐,馬匹和乾糧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樓下的馬廄裡。”
“好。”姒九夏淡淡的回應著,品了一口酒,看著樓下熱鬨的人群問道:“他們這些人是要去哪,為何如此隆重?”
“公子有所不知,商國要舉行方國大比,聽說熱鬨的很,他們就是去商國的國都南亳城去觀看武比的。對了公子,這是買馬匹和乾糧剩下的銅幣,都在這裡了。”酒樓夥計恭敬的將手裡的錢袋遞過去。
姒九夏將手中剩下的小半杯酒一飲而儘,拿起桌上的包裹說道:“不必了,賞你了。”
夥計一聽,頓時喜笑顏開,要知道這些銅幣,夠自己在酒樓打上兩三個月的工錢了,夥計急忙對著姒九夏離去的背影喊道:“多謝公子!”
殷川睜開朦朧的雙眼,感覺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他起身捏了捏微微發脹的太陽穴,眯著眼睛看著窗外已經大亮的天。
“假酒吧,後勁這麼大。”
起身來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潤了潤有些發乾的嘴唇,“喝酒真是誤事啊。”
本打算去隔壁房間叫蕭山和宋軒兩人過來,繼續昨天晚上本應該進行的沙盤推演,殷川剛起身,蕭山兩人正巧推開門走了進來,身後的宋軒手裡還托著飯菜。
“老大,你什麼時候醒的?”蕭山說著話,和宋軒一起將準備好的早飯放在桌子上。
“剛起。”殷川見狀,轉身在走向水盆,簡單的梳洗了一下,然後拿起碗筷看著兩人問道:“一起吃點?”
“你吃吧老大,我們吃過了。”宋軒回答道。
趁著殷川吃飯的時間,宋軒將昨晚和蕭山一起跑完的地圖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一旁,殷川邊吃邊看。
“嗯,軍備布局很合理,城防守衛的力量也恰到好處,重要的軍事要地都有重兵把守,各處倉庫也沒有冗雜的兵力,看來要是真打的話,將會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聽到殷川給出肯定的回答,宋軒回應道:“昨晚我和蕭山進行了一個簡單的複盤,麵對如此規範嚴謹的城防力量,我們都沒有攻城的方法。”
“嗯。”殷川端起茶杯漱了一下口:“不止是你們,就算是我,短時間內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能確保一定能打贏。”
蕭山聽到殷川的話,表情有些驚訝的說道:“就連老大都沒有辦法嗎?這個城主到底是誰啊,這麼厲害。”
殷川表情玩味的說道:“說出來嚇你們一跳。”
“誰啊?”
看著蕭山和宋軒兩人大眼瞪小眼,殷川也不賣關子了,往前探了探身子,低聲的說道:“我們的儲君,子履。”
“嘶~”
兩人當場愣在原地,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儲君不在國都的王宮裡待著,竟然來到這北亳城當城主,這確實讓人有點匪夷所思。
“此事可要保密啊,背後議論儲君,知道是什麼後果吧。”殷川說著,然後用右手大拇指指著自己的脖子,做了一個抹脖的動作。
兩人趕緊點點頭,表示理解。但蕭山還是有些好奇的問道:“老大,那你昨天下午和儲君,哦不,是和城主,你們在上麵喝了一下午酒啊?”
對於這件事,宋軒也非常好奇,明明之前一麵沒見過,怎麼突然說去吃頓飯就成了現在這個局麵了,這波操作屬實沒看懂。
看著兩人好奇的模樣,殷川決定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順便看看宋軒能不能悟出點什麼。
“其實我們前一天來,趁著你們下午去探查他們的守備分布的時候,我也到城中了解了一些情況,要知道,打聽事情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去酒樓,所以我特意去了與其他酒樓明顯不同的六合酒樓,因為隻有它是城中唯一一個三層的,而且還是在這麼顯眼的位置上,正好能夠俯瞰整個北亳,要說他和城主沒有關係,我反正是不信。”
“果不其然,從六合酒樓的掌櫃那裡得知,三樓就是城主吃飯的地方,所以我就上了三樓吃了頓飯。”
“就這麼簡單?”蕭山詫異的問道。
“當然不是。”殷川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既然是城主吃飯的地方,那我去吃飯肯定是不合適的,所以掌櫃肯定會把這件事告訴城主,而我就是通過這頓飯和城主產生了交集,命運的齒輪從此刻開始轉動。”
“城主知道了我的存在,以他謹慎的性格,一定會派人跟蹤我,然後打聽我們的底細,而最快的方法就是通過城門守衛。”
“當天晚上,我又讓你們繼續去探查,並告知你們有人跟蹤,而你們這時又恰巧的暴露出自身的實力,這一切當然也逃不過城主的眼睛。”
“當第二天城主得知你們一上午都沒現身,必然認定昨晚的兩人就是你倆,他就會聯想到,我們來自北蒙城,而我又姓殷,在軍中又擔任官職,身邊還有兩個半步武師的高手,這樣的人,必然會成為他要拉攏的對象。”
“那城主為什麼要拉攏老大啊?”蕭山還是有些疑問。
“你傻啊。”宋軒聽出了殷川的意思,給蕭山解釋道:“我們城主姓殷,將軍也姓殷,而老大也姓殷,那以後的北蒙城就是老大一人說了算,北亳城城主以後是要做商國的君王的,肯定要拉攏啊。”
蕭山一聽,一拍腦門:“哦,原來是這樣!”
城主府,一個憔悴的身影伏在案幾上,一隻手扶額大拇指抵著太陽穴,另一隻手提著筆正在竹簡上寫寫畫畫,他低垂的眼眸開合間透漏出疲態,但他仍然堅持著批閱著竹簡。
一旁的仲虺看見子履憔悴的身影,忍不住的說道:“殿下,你還是歇息一會吧,我們中午還要啟程回南亳呢。”
子履用扶額的那隻手朝著仲虺擺了擺:“就剩下最後十幾冊了,我得趁著離開前將這些事情處理完,要不然一參加國比,北亳城這邊的事要拉下不少。”
看著年前這個奮筆疾書的男子,仲虺心裡想著,“是啊,他是儲君,是北亳城的城主,更是這次國比北亳城的代表,如此多的重擔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他的身軀能承受得住嗎?”仲虺暗自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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