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將軍府。
鎮北軍鎮守賀氏大周朝廷北疆,自二十多年前北朔衝破京城後又被趕回北方之後,鎮北軍就鎮守在那裡。相比於西黎邊境的衝突不停,鎮北軍的鎮守堪比銅牆鐵壁,二十年如一日,從未給過北朔半年機會。
而這,全都歸功於鎮北將軍,言比金。
言莫追一臉無奈:“我說祺王殿下,我都刻意無視你的身份了,你就不能投桃報李,假裝認不出我嗎?”
言莫追的嫌棄溢於言表,唐金玉胳膊懟懟賀遐:“你對頭?”
賀遐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確實算不得朋友。”
言莫追也冷哼一聲,隨即換了一張臉,洋溢著歡喜與興趣:“這位姑娘,彆同那木頭猜大小了,不好玩兒,跟我玩點兒有趣的?”
“哦?”唐金玉來了興趣,“玩什麼?”
言莫追“嘿嘿”一笑,“玩猜謎!”
“沒意思。”唐金玉翻了個白眼,敢情她期待半天,就猜謎?這有什麼意思?
言莫追著急地解釋:“我這猜謎同彆個不一樣!我這個猜謎沒有謎題!”
“沒有謎題猜什麼?”
“隨便猜!”
“啊?!”唐金玉真是沒見過,還有隨便猜的猜謎?!
隻見言莫追給她示範上了:“我就猜樓下左手邊靠窗第二桌的那兩個客人,他們肯定是同窗。”
唐金玉順著言莫追所言看過去,這一看可就樂了,趕緊接上一句:“那我就猜,他們上的還是京中官學。”
言莫追驚喜地與唐金玉一拍手,倒出兩杯酒,碰上一碰,喝了起來。
“我再猜,靠裡的這位學子成績比較好,對麵的這位明顯有些不服。”
“我猜,再說過兩句,對麵這位就要拂袖而去了。”
“那我猜不是,我猜對麵這位要動手了!”
隨著言莫追話音剛落,那位果然一個躍起,拳頭揮下,把對麵那位打得連連呼救。
“噗——”言莫追與唐金玉一同樂了,一陣大笑,再對飲一杯。
賀遐無言,這兩人,都是找個借口正大光明灌點酒,倒是臭味相投了。
樓下打架的兩個人都穿著學生服,且是京中官學的樣式,這兩人吃酒就罷了,竟還鬨出了口角之爭,吵著吵著打起來了。
言莫追與唐金玉猜半天,不過是把這明晃晃的事實說出來,搞得好像倆人看破天機一般神神秘秘。
“我沒有看錯,你果然有趣!”言莫追興奮地很,他是個常覺無聊之人,便愛做些無聊之事。沒想到,真的有人願意陪他做這無聊的遊戲。
“我們再換個猜法!”唐金玉指著剛剛進門的一個客人道,“我猜這個人一定是常客,會上二樓雅間。”
“後麵這位大概不是來吃飯的,像是來找人。”
就這麼無聊地你猜我猜,兩人將十盞酒喝得精光。
“從你連續輸他十把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有趣的人!”言莫追同唐金玉把這酒樓的客人猜了個遍,有猜對的、有猜錯的,有對著明顯的特征隨便一說的、有毫無細索張嘴亂說的,總之是說的痛快、喝的痛快,那一個心滿意足。
言莫追早就認出了賀遐,他是壓根兒就不想搭理賀遐的,隻是忍不住多聽了一耳朵。骰子這種東西,純靠運氣,誰能連贏十把?賀遐這是欺負女人啊!
於是言莫追站了出來,搶過那杯酒喝了。誰料,那女子竟怪罪他奪酒?
言莫追這下是懂了。
酒是這女子想喝,賀遐不過是縱著她罷了。
他這打擾有些多餘,強行退出不免尷尬,還讓賀遐叫破了身份,索性換個辦法,讓他做這縱容之人如何?
言莫追覺得自己不虧,眼前這位姑娘,確實是個有趣的人。
“你也不差嘛!”唐金玉讚道。
言莫追做了一件無聊的事,唐金玉正差一件無聊的事,給這美酒下肚一個理由。
“結賬!”唐金玉掏出銀子喊小二結賬。
言莫追一臉嫌棄地拿扇子敲打賀遐肩頭:“哇,你怎麼好意思的,讓女孩子付錢!”
賀遐指指眼前的空酒瓶:“你喝的,要不你付?”
言莫追立刻眼神亂飛,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開玩笑,他鎮北將軍府出了名的窮,他一路南下,盤纏早就花得差不多了。最後一點銀兩,就打算在這京中最好的酒樓瀟灑一番,然後出門碰瓷。
“怎麼也是鎮北將軍府,就不能有點出息?!”賀遐冷笑。
這一句可把言莫追點著了,他一點都不客氣:“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窮啊!我們鎮北軍天寒地凍,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西邊年年打仗,年年撥錢,我們這邊呢,北朔被我爹打怕了不敢來,朝廷軍餉也就能扣就摳,我們鎮北軍就靠著點軍田過活,容易嘛!”
賀遐點頭,“你說得對!我這就帶你進宮,你當著皇上的麵兒再說一遍。”
“我不敢。”
言莫追立刻認慫。
結完賬的唐金玉沒忍住笑,鎮北將軍府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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