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妗洗完澡出來時,司厭坐在沙發上接電話,手搭在背椅上,雙腿上下交疊,很閒適慵懶的坐姿。
臉上的表情卻並不那麼輕鬆自在,眉心微擰,一絲煩躁。
夏妗走過來,腳步刻意放的很輕。
司厭抬眼看了她一眼,對著手機裡的人‘嗯’了聲,等夏妗坐到沙發的另一側時。
他皺了眉,對電話那邊的人說,“我沒有結婚的打算。”
夏妗猜,這電話應當是司母打來的。
她聽不清那邊說了什麼,但從司厭這兒,能猜到一些。
“你覺得好,那是你的事,太乖巧的我不喜歡,海城也不是隻有徐家,她也不姓徐,接觸可以,但我不保證有結果,你和爸該旅遊旅遊,你就是盯著我,我看不上還是看不上,掛了!”
最後沉硬的兩個字一出,司厭直接掛掉了電話。
夏妗光明正大的聽到最後,嘴邊泛出一抹淺薄的笑意。
男人都一樣。
戀愛對象和結婚對象,在他們那兒一點都不衝突。
手支在膝蓋上托起下巴,夏妗在司厭將手機丟在茶幾上後,朝他彎唇,綠茶十足。
“夏安安配不上你,真的。”
司厭沒有說話,沒什麼情緒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朝酒櫃吧台的方向去。
高腳杯端在手裡,他才開口,“不是要喝酒,不過來?”
夏妗目光順著過去,酒櫃吧台頂上吊著幾盞黃燈,和整個房子的明亮大相徑庭。
司厭站在燈下,身上居家的灰色休閒穿搭在燈光下鍍上了一層與他平時氣質不相符的溫柔。
他側頭朝她看過來,清俊冷傲的臉沒在光影裡,色調朦朧,讓人挪不開視線。
夏妗腦子裡,隻有兩個字。
絕了。
她目光發怔,半天沒反應,司厭搖晃了下手裡的酒杯,“不喝?”
夏妗回神,起身過去。
“喝啊,為什麼不喝。”
她剛才路過垃圾桶時,不小心瞥到標簽,羅曼尼康帝,這酒可不便宜。
碎掉了都得從玻璃渣裡舀起來喝掉的程度。
有錢人的生活真奢靡。
司厭的酒櫃,一眼看過去,全是頂級貨。
夏妗過去端起酒杯,細品了一口,不得不說,好酒的口感就是不一樣。
她搖了搖酒杯,微微挑眉,“你在海城和鹿城真不一樣。”
司厭沒說話。
夏妗兀自繼續,“在鹿城,你身上有煙火氣,生人勿近,卻不覺得那麼高不可攀,可到了海城”
她坐在吧台的高椅上,微微側頭,在橘黃色的燈光下,認真的看著司厭。
“在海城,你就是司厭,是站在金字塔塔尖的人,毫不費力,就讓人覺得高高在上,不可親近。”
“說完了?”
司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說完了喝酒。”
他真請她喝酒。
“放首歌吧,太安靜了。”
她將酒杯中的酒一口飲儘,放下酒杯,轉身走到司厭家放著複古留聲機的立櫃前。
“有粵語的黑膠片嗎?”
司厭走過來,抽開立櫃抽屜,拿出一張黑膠唱片遞給夏妗,“你自己放。”
夏妗接過,“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