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行衍結束聊天,夏妗的心緒未能平複,她腦子裡此時此刻全是。
是徐婧害的媽媽失去工作,找不到工作,進的紡織廠嗎?
是她間接導致媽媽過勞得了肺癌?
她們一家三口,原本可以一直生活的很幸福,是被她生生破壞了?
所有的猜測,都讓夏妗痛不欲生,她快要被恨意折磨的瘋了。
夏妗的兩隻手,手指用力的陷進沙發裡,好像隻有杵到底,杵到十根手指發疼。
才能覆蓋過她心裡的痛。
恨意巔峰時,她什麼都不想管,隻想和徐家人同歸於儘。
夏妗低著頭,緊緊的咬著唇,整張臉在恨意中麵目全非。
可突然。
眼前遞來了一杯水,溫熱的。
有人在她身前蹲下,沒有問她怎麼了?沒有去打擾她。
隻是對她說,“喝點水。”
夏妗身上的力一下子就卸了,理智漸漸回攏。
恨意裡咬著牙,撐起的那股凶狠的勁,突然就變成了鼻尖一澀,眼睛一酸。
一滴眼淚,就這麼墜進了水杯裡。
‘咚’的一聲。
不大的聲音,卻清晰的像是落在耳邊。
落了眼淚的杯子被拿開,放到了茶幾上。
夏妗的姿勢沒有變,兩隻手杵在沙發的兩側,低著頭。
可就是這樣的姿勢,卻有人配合著,即使身高有阻礙。
他選擇單膝跪下,也要將她緊緊抱住。
抱住的那一刻,夏妗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是她每一寸緊繃的肌肉,卸下防備帶來的肌體反應。
她越是顫,司厭抱的越緊。
是心疼,是心臟跟隨著的抽疼
他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夏妗喉嚨開始抽搐,是爆哭後才有的氣機不順。
她感覺到司厭身體的緊繃,她知道他是在擔心她。
身體的反應無法控製,夏妗喉嚨抽搐了近十下,才終於哭出了聲。
她已經忘了,她有多久沒有這樣肆無忌憚的哭出聲過了。
很久很久,久到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她強撐著自己,能不掉眼淚就不掉眼淚,就算掉眼淚,也絕不哭出一聲。
以前是怕挨打,後來,是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她強迫自己生出狠的意誌。
不可以哭,不可以軟弱。
因為,她沒有資格。
可今晚,司厭的一個擁抱,輕而易舉的卸下了她強撐的那股勁。
她不僅抱著他的脖子哭出了聲,眼淚浸濕了他的衣領。
她還張口,咬了他的肩膀。
無意識的用力,直到血腥味蔓延進口腔,她才警覺,慌張的鬆開嘴。
遲了。
司厭的肩膀被她咬破了,不淺的牙洞,夏妗的眼睛一顫。
“你為什麼不推開,你不知道痛的嗎?”
“小傷,不痛。”
司厭回的輕描淡寫,好似真的一點都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都出血了。”
她緊咬住唇,備感自責。
“你疼嗎?”
司厭抬眸,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的看進夏妗的心裡。
她想說不疼。
可這樣的幽深的目光,她又很清楚,他問的不是皮肉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