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佟博輕歎一聲收回右掌,自懷中取出一粒白色丹藥置入其嘴中“雖然回天乏術,至少能走得舒坦一點。”
“到底是誰如此歹毒?”柳凝詩雖對沙爾巴素無好感,可見他中毒後的慘狀,亦唏噓不已。
“目前還無從推斷。”佟博盯著兩個昏迷的襦裙婢女向柳凝詩使了個眼色,隨即走到了她的身旁壓低聲音“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下毒之人必然潛於軒中某處。”
“翔雲哥哥何以如此篤定?”柳凝詩瞧見佟博的眼神,對兩個昏迷的襦裙婢女生出了戒備之心,亦壓低了聲音問道。
“方才一層有數名客人便中了與沙爾巴相同的毒。”佟博將在一層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柳凝詩“現在恐怕連一隻蒼蠅都彆想飛出軒去。”
“閣中不允許擅自殺人,這麼說來已經有管事。。。。。。”柳凝詩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不錯!”佟博點了點頭“正是那身背巨劍的裴管事,將紫煙軒圍了個水泄不通。”
“是、是俊塵世侄嗎?”服下了續命丸的沙爾巴悠悠轉醒,迷迷糊糊瞧著佟博的身影,開口問道。
“沙伯伯,是小侄!”佟博聽見叫聲連忙走到榻邊“伯伯感覺好些了嗎?”
“咳咳!”沙爾巴吃力的坐起身來,喉嚨中發出止不住的咳嗽聲,有氣無力的說道“俊塵世侄,伯伯怕是不成了。。。。。。”
“哎!”佟博輕輕歎道“伯伯有什麼吩咐,隻要小侄力所能及,一定在所不辭。”
“咳咳!”雖然續命丸使得沙爾巴轉醒,依舊不能毒素擴散,隻二人說話的數息間,身體便布滿了黑斑;可他卻強打起精神說道“伯伯有個幼子,被歹人給虜走了,還望世侄看在你、我兩家交好的份上,幫伯伯救出安兒。”
“不知此人是否一襲白衣,麵容慘淡,身法詭譎?”佟博想到了先前玉兔的描述以及與柳凝詩在密道中所遇之人,心中便肯定的七八分“伯伯請放心,俊塵先前既然已經答應,自然不會食言;而且日後伯伯的家眷俊塵亦會照顧。”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的沙爾巴突然吃驚的睜大了眼睛,若有所思的盯著佟博“你到底是誰?”
“俊塵那夜隨伯伯來到石城頭,而後又進入紫煙閣,難道您都忘了嗎?”佟博那張占著麻子的醜臉,這一刻是那麼風度翩翩。
“居然是你?”沙爾巴知道佟博的易容之術極其精妙,吃驚過後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伯伯應該明白俊塵來此的目的。”佟博向著倚在榻上的作揖“還望伯伯告之。”
“哎!你要找的人便在此軒中,可具體在哪我也不清楚!”沙爾巴輕歎了一口氣,露出複雜的神色“有時候我在想,當初與他合作到底是對是錯!”
佟博突然走到榻邊,附在沙爾巴的小聲言語了一番,隻聽得沙爾巴的神色陰晴不定。
“如何?不知道俊塵這番推斷可對?”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佟博又站直了身子,靜靜的瞧著沙爾巴“那日伯伯去戶部後院,應該是取此物。”
“若不是於武、錢竹青先後慘死,我又何須親自犯險來此。”沙爾巴情緒激動,咳出一口血來“如今真是追悔莫及。”
“原來錢竹青、於武所謀之事竟與沙爾巴有關。”佟博回身與柳凝詩相互瞧了一眼,心道“如此解釋便合情合理了。”
“伯伯,恕俊塵直言!您貴為戶部左侍郎,是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又何必行這般凶險。”佟博正色道。
“哈哈哈!貴為戶部左侍郎嗎?”沙爾巴聽到佟博的話,漸漸虛弱的聲音立刻提高許多“我自舉孝廉來,便於戶部供職,後又經曆蜀侯叛亂、魯地大災等家國大事,二十年來無不兢兢業業,為齊國調度錢糧,可謂是勞苦功高,可我又得到了什麼?五年前李崇德因朝中有人情,硬是坐上了戶部尚書的位置;如今李崇德罷免下獄,論功勞、論資曆也該輪到我了,可陛下卻將戶部尚書的位置給了一個商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沙伯伯,凝兒不懂官場。”佟博身後一直靜靜聆聽的柳凝詩突然開口“可凝兒知道,知足才能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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