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穆勒當然不知道新大陸的存在。
不過在歐陸的一些傳奇裡,倒是常有關於北歐海盜,曾經探訪到一個名為“文蘭”的新陸地的描述。
有人猜測那裡就是傳說中,失落的亞特蘭蒂斯。
也有人據理力爭,亞特蘭蒂斯跟希臘人的神話息息相關,理應位於東地中海。
洛薩知道,所謂的文蘭,其實就是北美的魁北克,維京海盜經過蓋爾北部島嶼,途經冰島,格陵蘭,一路航行至北美。
但知道這些也無用,連距離較近的東非,他都沒有能力去探索,更彆提遙不可及的新大陸了。
再過三天,洛薩的第一支商船隊,就要進行首航了。
他們將攜帶葡萄酒,椰棗,鹽還有在聖地受到冷遇的葡萄紫染料的亞麻布,在經驗老道的水手帶領下,進行遠航。
外約旦缺乏性價比較高的特產,這是洛薩一直很苦惱的事情,最大的鹽礦,都被雷納德的領地給壟斷了。
洛薩在試驗龍息時,從被高溫結晶化的砂礫中,得到了靈感——他打算試著改良這個時代玻璃的工藝。
開羅,亞曆山大等埃及的主要城市,所出產的玻璃器皿,已經占據黎凡特地區的玻璃製品市場很久了。
甚至遠銷西遼,韃靼,金,宋。
而歐陸的玻璃市場,則被威尼斯,熱那亞等商業城邦占據。
距離埃及如此之近,被洛薩視作薅羊毛的最佳對象的“阿比西尼亞人”,自然對於玻璃也很熟悉。
如果有人想要拿著不值錢的綠色玻璃珠,去跟阿比西尼亞人換取金銀,恐怕會被當成是騙子,丟進海裡。
物以稀為貴。
要想在玻璃製品市場上分一杯羹,甚至是大啃一口肥肉,不做出改良是萬萬行不通的。
這個時代的玻璃大多是雜色玻璃,洛薩覺得,會出現這種情況,應該跟爐溫不夠有關。
至於具體如何改良玻璃工藝,就不是洛薩所擅長的了,他前世是個倒黴的文科生,頂多隻能提出一個思路。
就跟火藥一樣。
真上手,還得指望築造了高爐的馬勒斯。
…
從港口歸來的洛薩,途經聖安德烈教堂。
一位留有地中海發式的司鐸,正在向一些剛皈依不久的信徒布道,看到洛薩經過,連忙快步走上前來。
艾拉港的教堂,歸屬於阿蘭德勒主教區管轄,相當於一個分堂口。
也就是說,這裡的司鐸,頂頭上司就是幾乎沒離開過耶路撒冷,也沒抵達過阿蘭德勒主教區的烏爾丁主教。
至於那些修女,修士,他們都屬於平信徒,沒有聖品神職。
司鐸在身前畫著十字:“讚美天父,洛薩伯爵,你對異教徒的勸導,使他們皈依正信,彰顯了你那聖徒般高潔的心靈,天父會保佑你的。”
洛薩也回了禮,微笑道:“感謝你,神父,這裡麵也有你的功勞。”
司鈸訕笑著,似乎有些張不開口。
洛薩道:“沒關係,神父,你應該知道我其實是個很寬宏的領主,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向我開口。”
司鈸輕咳了一聲,道:“大人,我想,是不是能征收一筆十一稅,用來修繕教堂,您也知道,自從艾拉港淪陷,我們這裡也變得越來越窘迫,教堂的壁畫很久沒有修繕過了,此外,我還想購買一麵拚裝的彩繪玻璃,用於裝飾聖像。”
洛薩微微皺眉,這是聽說自己抄家發了筆財,想要從自己手指縫裡摳錢了?
他隨即露出笑臉:“神父,這當然沒問題,但是你得知道,艾拉港剛剛穩定下來,正是百廢俱興的時候。”
“修建水渠,開鑿水井,購買穀物種子,葡萄藤,訓練岸防艦隊,維持常備軍——哪一項都代表了巨額開銷。”
“如果我的軍隊戰敗,艾拉港又將重新落入邪惡的異教徒手中,你應該知道那會是怎樣可怕的後果。”
司鈸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是,的確是這樣,我能理解您的顧慮。”
他心中暗歎,這些錢裡,起碼有一多半都大可不必用在那些羔羊身上。
但他也知道,如果不掏這些錢,就不會有那麼多改信皈依的信徒——這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洛薩這時,又話鋒一轉:“不過你可以試著找到我的財政管家,他和我一樣,都是個虔誠的信徒,如果我的金庫裡還有餘錢,他一定不會吝嗇交給你一筆用來修繕教堂的錢財。”
司鐸哪知柳暗花明又一村,千恩萬謝離開了。
漢斯低聲笑道:“大人,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怎樣一個吝嗇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