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鎮外,官道之上,那玄山道人騎馬而來。
他一身青色道袍,腳踏麻鞋,頭戴混元巾,手撫三縷長須,真個麵如冠玉,目若朗星,看著就一身仙風道骨的氣質。
而他身後跟著四名道觀親傳弟子,全都是雲字輩的。
雲字輩弟子之後,是八名丹字輩的內門弟子。
再之後,便是十多個入門不久的真字輩外門弟子。
按清虛觀如今“玄,雲,丹,真”四個輩分來說,這次是真的傾巢而出。
但是玄山道人心中卻是很不平靜。
他親傳弟子裡,最有希望得到真傳,成為未來頂梁柱的,隻有雲鬆和雲風兩人。
如今這兩大弟子卻是音信全無,想來已是凶多吉少。
而清虛觀唯一的長老,自己的師妹玄月,在發出報信煙花後,竟也是蹤跡全無。
玄山現在唯一能指望的,隻有藏在袖中的兩張靈符了。
這是掌雷符,配合他已煉氣四重境的修為,足以在臨清縣橫著走了。
這讓玄山的心很快平靜下來。
以此實力,他自信就是對上那號稱“混天魔王”的梁公明也不落下風。
忽然,玄山道長勒住了馬,身後弟子們便一起站住。
跟在弟子們後麵的,便是翠山鎮的百姓,他們約有三百來人,各個餓的前胸貼後背,這段並不長的路,已讓很多人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而饑餓的人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那些清虛觀的弟子也是麵有菜色,滿臉疲倦。
弟子和村民們都是步行跟在後麵,因為翠山鎮所有的牲口早就被吃光了,就連拉貨的騾子都沒能幸免。
玄山道人唯一的這匹馬,還是從白雲寺那邊“撿”到的。
“師尊,前方就是白雲鎮,您為何停下了?”弟子們眼巴巴看著他。
玄山道人望向後麵那些翠山鎮的災民,眼中閃過一絲悔意:“不該帶著他們一起來的。”
後麵半句話卻沒出口。
弟子們都明白,師尊這是嫌帶著百姓們礙事。
一名弟子就陪笑道:“這不是顯得咱們師出有名嘛,那白雲鎮都發了告示,姓朱的聯合白雲寺,還要帶人攻打咱們呢。”
另一親傳弟子年輕氣盛,當場叫道:“所以咱們帶著翠山的百姓,反過來攻下白雲鎮,讓他們瞧瞧到底是哪個鎮子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