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道人的屍首還未消失,忽有一隻白鶴飛入了茫茫大雪中。
那是清風臨死前放出的求救書。
大黃展開金鶴之羽,直衝上雲空,試圖攔截。
白鶴卻早已消失在了雪花之中。
大黃狗落下,焦急的晃著尾巴,提醒著福寶主人什麼。
福寶微笑摸著她腦袋,冰涼涼的沾滿了雪花。
“無妨,混元教知道了又如何,我已不是那個跪在山神廟裡求神拜佛的乞兒了。”
大黃汪了一聲。
福寶搖頭:“我當然知道修行之路要小心謹慎,不過,自上次悟道後,我所追求的那條修仙大道,便是隨心所欲四個字了。”
福寶緩緩說著:“最初,我也是小心謹慎,如履薄冰。但後來想想,若是連修仙都要苟且偷生,藏在暗處如蛆蟲一樣,那修仙還有什麼意思?”
大黃似也激起了幾分雄心,又是汪了一聲。
“嗯,搜刮還是要搜刮的,先進混元殿找石蟾爺爺的眼睛。”
福寶帶著大黃又走進了那破開的混元殿。
此時,紛紛的大雪中,竟有兩道人影就站在一側山崖上,注視著這裡發生的事。
這兩人顯然是很早就出現了,但周身毫無一絲雪花,連兩人所站之地,都是乾燥清爽。
那些雪花飄來,隔著一丈距離就被一股奇異的靈力彈開。
那靈力運用的是如此精妙,雪花被彈開時,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六角形狀,連邊緣都是完整無缺的。
這說明彈開雪花的靈力已經到了圓轉如意,融於天地自然的境界。
這種境界,絕對超過了築基後的大重樓境界。
釋放靈力的是左邊那個婀娜曼妙的身影,她披著一襲黑色鬥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容顏,隻露出一截光潔如玉的下巴。
那鬥篷邊緣用銀線繡著繁複的暗紋,在風雪中若隱若現。
雖然看不清容顏,卻似有一種清冷孤傲的氣質流動。
神秘女子身旁,是一個英俊少年。
少年麵如冠玉,俊秀非凡,穿一身雪白的狐裘大氅,腰間懸白玉長劍,劍鞘上更雕刻著精致的星紋。
唯有眉眼之間,帶著少年人獨有的傲氣,薄唇緊抿,眼神中掠過一絲漠然。
眼看福寶屠了一整個洞天宮,那少年忍不住開口道:“師父,洞天宮的清風老賊既是謀害青璿師姐的幫凶,為何不讓弟子親自動手除掉?反而要這個低賤的小道士出風頭?”
神秘女子的聲音平淡如水:“這小道士出身固然低賤,但修為很是古怪,為師隻是想多看一會兒他的功法劍招。”
少年不以為然:“也沒什麼厲害的,不過是把靈力凝練到一點,然後在瞬間釋放出來,這種功法手段,我早就領悟了。”
神秘女子轉頭看了這弟子一眼,淡淡的:“並不是你領悟的,而是為師傳給你的心得,而且,你真正能運轉這種凝練功法時,已是煉氣巔峰時候了,這個李福寶,如今可還是後天境界呢。”
能在後天明心境這樣低階的修為下,領悟出凝練於一點的功法心得……就是神秘女子的尊崇身份,也是有點驚奇了。
那白衣少年還是很不服的樣子:“所以我才瞧不上這個奴才出身的李福寶,他悟性再好,修為卻是慢的要死,嗬,我家裡一條狗修煉的都比他快呢。”
“你錯了,他悟性並不高,甚至可以說,很平常。”
神秘女子似是自言自語著:“真是奇怪,這個李福寶是如何修煉出這身邪功的?”
眼看著死於福寶手下的屍首都在原地消失,那白衣少年帶著一抹鄙夷:“我看跟魏九魚那個閹人的極樂慈悲手是一個路數。”
神秘女子再次搖頭:“不對,不是極樂慈悲手的邪修之法,而是……”
她也說不出是什麼。
隻覺得福寶所用的手法,更為自然,更加沒有痕跡,這其中隱含天道。
這個所謂天道,乃是世間萬物終將化為塵土的那個道。
就如夏日的鳴蟬死去,最終化為大地的養料,那些降下的雨雪,終將歸於滄海一樣。
“你剛才可看清楚了,李福寶以後天修為,可是屠了整整一個洞天宮的修士。”
白衣少年翻個白眼:“是這洞天宮的道士們太弱了,那個清風掌教,連混玄化生掌這種廢柴功法都沒學明白呢。”
神秘女子啞然失笑:“說的也是,不過越兩大境界輕鬆屠滅這些道士,也是很有本事了。昔年我大雍太祖皇帝,便是在後天明心境時,一人單槍匹馬斬殺了兩百煉氣級的山賊。”
白衣少年詫異:“這李福寶何德何能,跟咱們太祖龍武皇帝相提並論?”
神秘女子再次沉默。
白衣少年不耐煩的摸了摸腰間白玉劍,卻也是很奇怪:“青璿師姐為何會對這個人如此關切?還專門白鶴傳書給您,求您離開帝都來這兒。”
神秘女子似還在想著什麼。
許久她才道:“青璿身上的秘密你並不知道。青雲侯這次拚儘全力,所謀求的,並不僅僅是為青璿療傷,他還想得到青璿體內的那東西,與此同時,左雲卿也要借斬龍大會,向咱們陛下展示實力,表明他有資格迎娶陛下心愛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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