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除了黑海大陸的風景有些特異之外,全世界幾乎都處於悲傷和緊張的情緒之中。
因為,莫蘭德總…統在追悼會上,非常詳細地描述了一下那天在南利洋所發生的場景。
哪怕隻是簡單的敘述,不加任何的修辭與形容方式,也仍舊讓所有人的心弦緊繃。
黑鷹的海軍如此精銳,麵對那一道天外之光的打擊,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那麼,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還怎麼可能活得下去呢?
此刻,對於絕大多數普通民眾們來說,這彆說戰意了,連僥幸苟活下去的想法都快沒有了!
莫蘭德選擇把這件事情公之於眾,自然是經過了與其他各國首腦認真商議的。
他知道,在這種時候,公布這麼慘烈的事實,會極大地影響士氣,可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他們隻能希望人們可以在頹喪的情緒被消解之後,重新燃起抵抗之火。
“其實,根據黑鷹與大夏軍事專家們的分析,新世界與藍星之間,是並不存在非常誇張的科技代際差距的。”莫蘭德繼續說道“那一道天外之光對黑鷹南利洋艦隊所造成的打擊,我們的核武器也是可以輕鬆完成的,甚至,黑鷹與大夏,以及希爾蘭洲的某些團隊,早就已經在源力武器的研究上取得了極大的突破。”
這句話,就是給所有收看追悼會的人聽的。
在絕大多數人的認知來看,所謂的科技,發展到了一定程度之後,是會出現停滯的,在所謂的物理學定律與化學元素幾乎完全定型的情況下,不可能再出現類似於石器時代到蒸汽時代乃至信息時代這樣的超級大跨越了。
所以,源晶液的發現與利用,就是藍星這邊的嶄新藍海,源力時代的大門一打開,意味著未來的無儘光芒照進來。
從尋找科技極限,到轉向人體極限,這本身就是一件讓人想想都熱血沸騰的事情!
而遠行星,無疑已經在這兩個領域上都發展到了巔峰!
“這就是戰爭,我們是處於劣勢的,南利洋艦隊在開局的慘痛損失,的確會讓人生出一些無力感,但是,我想,我們正是要因此化悲憤為力量。”
莫蘭德接著說道“我們藍星有上官星月元帥,有林少將,有那麼多優秀的頂尖武者,再配上各國的火力儲備,如果不能在家門口把新世界先遣部隊打下來,那麼,我願意引咎辭職。”
此言一出,電視機前一片嘩然。
楚見軒站在一旁,他的旁邊也有一個話筒。
看到莫蘭德這樣表態,楚見軒沉聲說道“大夏已經做好了準備,守衛藍星,我輩有責。”
兩個大國領導者的態度,已經明顯是破釜沉舟了,整個藍星,將走上全麵抗擊侵略之路。
如果說以往,還有人對那些來自於新世界的友誼抱有幻想的話,那麼,隨著南利洋艦隊的三艘艦船被秒掉,那些心懷僥幸的人便知道,和平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故土與歸鄉遊子之間,必將燃起烈烈戰火。
…………
東本首相南岸一郎和南岸晶子坐在台下。
此刻,南岸一郎的麵色著實不怎麼好看。
新世界先頭部隊的到來,明顯已經打亂了南岸一郎爭霸東係亞洲、乃至親自開啟源力時代的計劃。
這是個有野心的東本首相,但是,他卻不知道,女兒的野心可能是他的很多倍。
“晶子,你怎麼看待此事?”
為了防止有人讀取唇語,南岸一郎的手放在嘴邊,擋住攝像機,說道。
“目前藍星尚且不知道遠行星到底位於什麼星係,怕是遠行星的人也不知道藍星的具體位置,他們應該在很多年前就派出了很多批星際遠航部隊,這一次,對方不知道怎麼就誤打誤撞的來到了藍星附近。”
南岸晶子的聲音淡淡,她的分析極為透徹。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新世界的先頭部隊即將到來的時候,南岸晶子反而鬆了一口氣——
在這種時候,怕是大家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抗擊新世界侵略者方麵了,再也不會有人想起流風島的那次地毯式火力覆蓋了。
隻要那件事情不曝光,自己就繼續可以用“神穀杏梨”的身份和林然相處下去!
“這種關頭,我怎麼會在想這些事情……”南岸晶子搖了搖頭,試圖把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驅逐出去。
可是,一旦那個年輕男人的形象浮現在腦海中,南岸晶子就莫名想起自己與林然在幽冥之門裡所發生的那一切。
結果,走神更加嚴重了。
“你覺得,東本方麵,應該怎麼做?”南岸一郎又問道。
南岸晶子強行收回思緒,說道“目前,東本武道界尚有一戰之力,但軍部的武者水平著實不怎麼樣。父親,我的建議是,你不用再花太多心思在這上麵,讓軍部方麵全權聽從黑鷹和大夏的安排便是。”
“全權聽從他國的安排?我東本帝國怎麼可以這樣?”南岸一郎的麵色有點發沉,眼睛裡似乎透著些許的失望之意“我的孩子,我用那麼多心血來培養你,到這種時候,你卻給我這樣的答案?”
“你培養的是你的兒子,不是你的女兒。”南岸晶子在心中想著,並未把真實想法說出來。
她輕輕搖了搖頭,隨後開口說道“在我看來,事已至此,在整個藍星共同抗擊侵略的大背景之下,個人榮辱和國家安危,都不那麼重要了……如果父親真的有些私心、想要保存有生力量的話,那麼,我建議你,先保住你這首相的位置。”
這話語很直接,甚至直接到有些不中聽。
南岸一郎聽了,先是沉默了一下,隨後仔細地咀嚼了一下女兒的話,這才說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也的確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最有可能取自己而代之的,就是身邊這位被他傾注了無數心血培養的好女兒。
南岸晶子的嘴角流露出了一抹嘲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