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辭寫下練氣丹價格的時候,他就成為了除興虞丹會之外,所有煉丹師的公敵。
彆管他能不能影響整個練氣丹的市場,都不影響這個結論。
要麼是有實力的公敵。
要麼是小醜一樣的公敵。
都是公敵!
因為練氣丹的成本價都不止這麼點,要知道練氣丹這種低級丹藥,養氣草因為價格大跌,原料藥的成本所占比重降低了不少,再扣除一部分丹爐保養費用,其他全都是煉丹師的人工費。
價格若真被影響到,那所有相關煉丹師的收入和地位都會被影響到。
馮祝楊三家各有神通,尚且能降低一些成本。
其他幾家就是真的難受了!
趙雍繃不住了:“老十,你認真的?”
“皇兄這是什麼意思?”
趙辭笑著問道:“這貢丹大會如此嚴肅,皇兄為何會發出這稚童一般的言論?”
說完,便直接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一點都沒有跟彆人閒聊的意思。
一時間,一眾丹坊主事臉都黑了。
趙雍人麻了,事先他已經跟馮祝兩家的管事商量過了,得出的結論就是,最多降十兩,這樣的話還有十兩的利潤,整個體係還能健康地運轉下去。
如果降二十兩,丹坊的人工費怎麼付,要不要削煉丹師的工錢?
根本不可能!
可趙辭,居然把價格定得這麼低!
搗亂的是吧?
難道他們也優化了工藝,把下品練氣丹成本壓到了四十兩左右?
賠本搶占市場,功績為負也不怕。
丹價給父皇。
國丹之名給荊妃。
你一個人拉著我陪葬是吧?
“殿下怎麼看?”
一旁的祝賀問道。
趙雍轉過身,發現其他丹坊的主事都在看著自己。
他沉思良久,沉聲道:“趙辭此舉,無非就是想要把水攪渾,但隻憑興虞丹會的煉丹師,又能煉製多少丹藥?軍方的缺口很大,不可能全都被他拿完。
興虞丹會一群臭魚爛蝦,大頭肯定還是下品練氣丹,中品上品根本影響不到。
我們先把下品練氣丹降低五兩,然後把重心放在中品上,先後麵再看情況決定要不要繼續降價。
他一點利潤都不要,肯定也不敢搶太多單子,不然以後荊貴妃的家底全都要被他賠出去。
這一副諂媚的嘴臉,隻知道在父皇麵前扮醜取樂,實乃煉丹界的敗類。”
這些話,絲毫沒有避諱趙辭。
眾人聽得直呼有理,他們已經看過興虞丹會的陣容了,都是那些小丹坊的老熟人,能夠煉製中品練氣丹的不過五指之數。
所以根本不用看他們中品上品的報價,也就是在下品練氣丹價格上攪攪渾水。
跳梁小醜一個。
“殿下,那國丹之名……”
“不搶了!沒必要為一個虛名,把自家產業都給拖垮。”
馮祝楊三家都鬆了一口氣,另外兩個小型丹坊臉色卻不是那麼好看,他們可沒有壓成本的手法,下品練氣丹更是他們的主陣地,哪怕降一兩銀子都會讓他們心痛不已。
可他們本來搶訂單就處於劣勢,若是不降價,訂單隻會更少。
趙雍卻沒給他們猶疑的時間,直接大踏步走了上去,將雍禾丹坊的丹價寫了上去。
緊接著,就是馮祝楊三家,本來他們也沒打算降價,但看到趙辭給出的價格,就知道皇帝這波打定主意要死戰,不放點血是不行了,所以也象征性地給下品練氣丹降了五兩。
另外兩個丹坊的主事雖然不情願,也隻能跟著一起降。
……
觀禮台。
趙煥看見這副景象,不由露出一絲笑容,不論趙辭是不是硬挺,這價格都是實實在在降下了。
五兩看起來不多,但隻要基數大,就能省下不少錢,多在軍中提供不少資源。
雖說這是貢與朝廷的價格,但若趙辭沒有信口胡吹,必能影響到對外的價格。
五兩。
是普通家庭兩個多月的收入。
三顆就是十五兩,相當於貢獻出一個肉身境,可以一家不吃不喝少奮鬥大半年。
雖然不多,但會有很大一部分人咬咬牙就扛過去了,不至於賣與大族當家臣。
不過……
這一切都有個前提,就是興虞丹會產量夠,而且利潤能夠維持它活下去。
他很清楚,自己沒有給他們“母子”任何幫助,難道那個煉酒工藝,真的能把成本壓製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