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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與死的交替,在那飛舞的蝴蝶身上顯現得淋漓儘致。
生命最璀璨的時候,恰好就是死去的瞬間。
莫靈原本還有些不敢確定,但一連將幾隻熵之蟲傳送進方塊之後,他終於確認,熵之蟲的那種“複活姿態”,正是“死亡”的表現。
活著的時候像是一尊尊玻璃製成的工藝品,機械地扇動著翅膀,在死前才呈現出生命的特質,宛如一道流星般消逝。
又或許,那些熵之蟲並沒有真正地死去,它們隻是回歸了某種狀態,回到了某個地方……
莫靈看著那些墜落的流星,心中的擔憂也消散了不少。
至少現在,他的傳送是有效的,那些熵之蟲的確會被傳送“殺死”。
既然這樣,他便可以大展身手了……
生命的軌道還在緩緩運轉著,還有無數的熵之蟲依附在那藤蔓的身上,莫靈也沒有時間去考慮這麼多了。
注意力再次集中,掌心中的眼睛再次順著那無序的亂流捕捉到了熵之蟲的位置。
“傳送、傳送、傳送……”
方塊之中出現了許多飛舞的蝴蝶,它們沒有身體,隻有翅膀,每一次扇動都會帶來混亂的波動,那是一種讓萬物歸於混沌的氣息。
被那氣息沾染到的東西,分子間的作用力會慢慢地“鬆開”,萬物之間的聯係會被流逝的時間扯斷,活性褪去,死亡攀升,破碎的分子會逸散到周圍的空間中,繼續分解、分散、平衡,均勻地分布到每一個位置。
當混亂到達了極致,反而是另一種平衡與穩定。
金屬空間裡閃過了一顆顆墜落的流星,那些“死去”的熵之蟲停留在了生命最極致閃耀的時刻,掠過混亂的塵風,擾動著現實的熵,最後消失在任意的一瞬間。
莫靈握著那柔軟的眼睛,站在徹底混亂的颶風中,居然達到了巧妙的平衡,混亂相互掣肘、無序相互碰撞,在台風眼中,卻是一片平靜。
蝴蝶停留在莫靈的肩膀,又轉瞬即逝,美麗的閃光透過玻璃的碎渣,照耀在金屬之上,清脆的破碎聲砸落響徹四周,糅合成一首破碎的歌。
流星劃過莫靈的發梢,亂流輕輕地將發絲吹起。
莫靈早已閉上了眼睛,他將全身心都放在了掌中的果凍上,用那通透的視野捕捉著那些微不可見的波動,一隻隻熵之蟲就這樣被悄無聲息地捉到了方塊之中,然後化作破碎的流星,墜入未知。
不知不覺之中,那傳送的速度竟變得越來越快。
生命的軌道旁不時地閃過那無形的空缺,就連那些弱小的小動物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它們感覺到,藤蔓的生命,似乎在漸漸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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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熵之蟲的數量變得越來越少,那藤蔓乾枯的身軀開始慢慢膨脹起來,生與死的界限似乎被完全打破,兩種重疊的狀態在生命軌道上同時出現。
一邊仍在散發著碎屑,一邊竟重新煥發了生機。
當不可殺死的熵之蟲被殺死,不可能倒流的時間居然也在倒退。
藤蔓身上的熵增痕跡正在消失,由無序重新倒退回了有序,似乎是某種體係之外的東西正在乾涉著這早已確定的事實,讓破碎的分子重新凝聚、逝去的生命重新歸來。
小動物們驚訝地看著那不斷出現的無形空洞,光滑的切口劃開碎屑的大雪,分隔開熵之蟲與藤蔓間那緊密的聯結,又撕開了早已凝固的規則。
“它在醒來。”
“不是醒來,是睡得越來越淺了。”
“倒退到了還未睡去的狀態。”
那些跟隨著軌道旋轉的小動物們,突然感覺自己和藤蔓的聯係正在慢慢複原。
這不是一種“修複”,而是一種徹徹底底地還原。
還原成從未發生過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