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天身心俱疲的沐小裴對這種一直憑空出現的各種小嘍囉徹底失去了耐心,她甚至沒多看一眼花靈,簡直不想多浪費一分鐘在她身上,用幾近冰冷的語氣說:“你是誰?為什麼在這?是自己交待,還是我用藍火幫幫你?”說罷指尖燃起一簇藍火。
所有人都被沐小裴突然的咄咄逼人驚得懵圈了,從來沒見過沐小裴這個樣子。
更讓眾人意外的是,花靈並沒有被嚇到,反而緩緩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平視著沐小裴的眼睛,緩緩開口:“我不過是仗長在上元寺的一株文殊蘭,得了機緣造化才有如今的修為,不值得尊駕多費心思的。而且,我出現在這隻是當了一個信使罷了,不知如何汙了尊駕的眼。而且我一直潛心修煉,自認沒有犯過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手上也不曾沾染半分血氣,若尊駕不懼濫殺無辜降下的天罰,還請自便。”說完盈盈一拜後便挺直了脊背,一副任由發落的樣子。
花靈這番操作直接把沐小裴整不會了,她突然覺得剛才的自己真的很過分,回想剛才莫名其妙的怒氣,好像對花靈隻是沒理由的遷怒。
沐小裴尷尬地摸摸了鼻子:“哎呀,我就是虛張聲勢嚇唬嚇唬你而已,不要那麼嚴肅嘛。我錯了!”說完沐小裴耷拉著腦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花靈見狀也沒辦法生氣,隻得歎了一口氣,在沐小裴麵前蹲下,直視著沐小裴的眼睛:“我知道,我出現在這裡肯定會讓人懷疑的,但是我沒有惡意,說到底,我是個信使,已經在這等了好多年了。”
“信使?誰的信使?”沐小裴茫然地問。
“空明大師和隋氏夫婦的信使。”花靈彎著眼睛笑眯眯地說,“為了隋遇安才等在這裡的。”
沐小裴被花靈的笑晃花了眼,我懷疑這花靈在用美人計哦,但是沒有證據。不對沐小裴的戾氣慢慢散去了,心態也變得平靜了許多。
“嚴格說來,我算是隋遇安的姑姑,年長遇安父親十一歲。”花靈繼續說道,“我生來體弱,所以沒能活到及笈,父親大人曾為我批過命,若入輪回,連續六世都是早夭的命數,他心下不忍,就求了空明大師將我的魂魄置於佛堂外的一株紅色的文殊蘭內。我在那日日得佛光普照,所以很快就凝出真身,恢複了神智。”
饒是沐小裴見多識廣,也被花靈的話震驚到了,沒有想到花靈居然還有這樣的過往,這會兒她還仔細看了一下花靈,果然和隋遇安有血脈相連的氣息。怪不得在見到隋遇安的時候,她眼睛中會閃過一絲喜色。
“在你小時候,咱們見過的。”花靈轉頭看向隋遇安,“隻是你七歲之前的記憶被封印了。而我也是在那之後跟著這把傘回到家,等待再次被喚醒。”
“是空明大師把你封在傘裡麵的?他沒失蹤?”沐小裴問。
花靈搖搖頭,又點點頭,“他大概是躲起來了,沒有人知道他的蹤跡,走前他囑咐我,如果有一天,我被喚醒,大約就是隋遇安的死劫到了,那我就把當年的真相告知於解開封印的人,就是你們。”
“解除記憶封印會讓你很痛苦,遇安,你真的準備好了嗎?”花靈認真地看著隋遇安。
隋遇安有一時的茫然,隨即點點頭:“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爸媽最終做了那樣的選擇。”
花靈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隋遇安的手腕劃了一刀,血瞬間流了下來。她不急不忙,雙手作蓮花狀開始施法,隋遇安的血沒有滴到地上,反而被一道白光接住,緩緩地流向了那把傘。傘上麵的圖案突然暈染開,水墨畫瞬間被打散形成一道道符文,花靈變換了手勢,右手托著左手手腕,左手則食指向前,對著隋遇安的眉心射出一道金光。紙傘上的符文如同受到了感召,從傘麵上騰空而起,緩緩彙入隋遇安上眉心處。
花靈停了施法,止住了隋遇安流血的傷口,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等待著。
沐小裴看得目瞪口呆,這花靈道行很低啊。怎麼會這樣繁複的術法。
像是知道沐小裴的心思一樣,花靈看了她一眼,莞爾一笑:“這是我唯一會的術法,空明大師留下的,其實隻是通過我施展出去罷了。若讓我自己再來一次,是萬萬不可能做得到。”
沐小裴對空明大師更好奇了。
另一邊,隋遇安臉色越來越差,閉著眼,麵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終於,他慢慢睜開眼,眼裡的痛苦幾乎要噴薄而出:“怪不得他們會封了這些記憶,原來上元寺的所有人都是因我而亡的。”
花靈走到隋遇安的麵前,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說:“並沒有,你當時看到滿地的鮮血和那些看似毫無生機的僧人,就因愧疚自責等情緒陷入了夢魘,其實他們沒有死,都救了回來。這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一件事,你沒有害死他們。”
隋遇安眼睛瞬間迸發出喜悅的光芒:“真的嗎?太好了!”隨即開始嚎啕大哭。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