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好準備的。”外祖父伸手拍掉洗得略發白的中山裝上粘著的草葉子,聞了聞也沒有小羊身上的臭味,“這樣就行了,見個麵,說清楚,咱就回來。”
外祖母也點頭,甚至連腳上已經要穿破的鞋子都不想換。還是沐小裴看不過去,把鞋子遞到腳邊才換上了。
沐小裴明白,無論本家多麼顯赫,外祖父二人也沒打算攀親,若不是當年的事情有如此的隱情,可能會讓底下的兩家老人都過得不安寧,他肯定不會願意走這一趟的。
他又沒失憶,完全知道本家的底蘊有多厚,這麼多年提都不提,躲在如此偏遠村莊的一隅,連市裡給退伍老兵的補助都不去登記,可見過得有多淡泊。
“行吧,抓好咯。”沐小裴一手拉著外祖母一手拉著東方旭,外祖父和吳昊分彆抓著外祖母和東方旭,跟串糖葫蘆似的,就啟動了瞬移。
眨眼間,幾人就出現在了穆家老宅的大廳裡,迎麵而來的是就穆老爺子激動到嘴唇發抖、麵部肌肉也抖個不停的臉。
修其名和穆震也被他叫了來,一左一右站在穆中丞的身邊。
“人帶來了。”沐小裴扶著外祖母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對著穆老爺子說道。根本用不著做什麼血緣鑒定,就這兩張幾乎長得一樣的臉和他們倆身上明晃晃的親緣線,就足以閃瞎眾人的眼了。
“大哥。”穆老爺子拐杖一丟,直接跪在了外祖父麵前。
噗通一聲巨響把,沐小裴都被嚇了一跳啊,媽呀,這麼大年紀的膝蓋,聽著都疼。
外祖父顯然也被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扶人,不是兄弟,都沒見過,不用這麼激動行此大禮吧。
穆中丞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臉上表情就好似在說:演,戲癮上來了這是,演吧。
穆老爺子還真的不是演戲,他心裡苦著呢。
他都說不清楚多少年了,自從父母去世之後,逢年過節,他都會做夢。
夢裡老父親哀哀戚戚地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啊,說他的大兒子,穆老爺子的親大哥就這麼被騙走了,他到了地府才知曉當年的真相,讓他務必找到自己的哥哥。
開始穆老爺子並沒有太在意,後來他的老父親見他不上心,每次能夠上來的時候不隻是托夢了,直接上手。好多次穆老爺子醒來都覺得臉上疼,身上也疼,但是根本看不出來痕跡。
老父親左右開弓地打啊,還擰他身上的軟肉。
穆老爺子找過葉懷瑜,也找過修其名,他們最終也是跟老父親溝通了一樣,下手彆那麼狠,就沒下文了。
心願未了,老父親又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總不能強行壓製吧,所以除了給穆老爺子一點兒安神的東西,也沒什麼好辦法了。
後來一到逢年過節,穆老爺子經常不敢睡覺,強撐著熬通宵啊,但是有時候熬不住,又是一頓毒打。
所以如今看到親大哥站在跟前兒,穆老爺子真的是激動,特激動!不由自主就跪下了,他的親大哥就是他的大救星!
知曉內情的修其名手裡拿了把瓜子兒蹭到了沐小裴身邊:“這穆老爺子當初還想給你和穆震定娃娃親來著,這會兒不知道心裡尷尬不?”
沐小裴白了他一眼:“你是知道內情的吧,上一世一直在穆震身邊,你就一直在旁邊看笑話?”
修其名立刻舉手:“胡說,我可沒有。上一世,穆中丞都沒救回來,穆家氣運也一度走低,根本沒人提到尋親這茬兒。要不是你把穆中丞找著,估計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出。”
沐小裴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修其名,她怎麼一個字也不相信呢,這修老道就沒憋過好屁。他什麼修為瞞得了彆人可瞞不了沐小裴。
沐小裴敢打包票,他肯定早就知道穆中丞在哪,隻是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禁製不能管太多的凡間事情罷了。好似他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培養穆震?就很邪門!
而且那桃木牌,她就懷疑是修老道搞的鬼,誰否認也不好使。
修其名,貝一凡和那個臭狐狸肯定在謀劃什麼見不到人的事情,隻是她現在還算不到而已!等被她發現真相,一個也彆想跑!
修其名突然覺得脖子後麵冷嗖嗖的,趕緊遠離了沐小裴,感覺這丫頭好像要對他出手似的,好可怕。
外祖父終於將穆老爺子扶了起來,拍了拍他這個好弟弟的背:“行了,孩子們都看著呢,這麼大年紀了也不害羞。”
穆老爺子擦了擦眼淚,看向外祖父的眼神猶如看到了神明一般,心裡盤算著把家產給大哥六成合適還是八成合適,他在外受了這麼多年的苦,看穿著也知目前生活過得不是特彆富裕。
“祠堂在哪?”外祖父打斷了穆老爺子的思緒。
穆老爺子疑惑地看著外祖父:“就在老宅的後院。”
“帶我去吧,燒個香,告知父母宗親,我歸家了。”外祖父背著手緩緩地說,“趕緊的,我還急著回家喂羊呢。”
“啊?喂羊?大哥你不留家裡啊?”穆老爺子都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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