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溪穀,赤骨峰上,一位宛如街頭乞丐一般,披頭散發的少年,赤裸著上身,不斷揮起拳頭朝麵前的一塊巨石砸去。
豆粒般的汗珠不斷從少年的額間滴落在炙熱的大地上,但轉眼間便化成水汽蒸發嘚一乾二淨,不留一絲痕跡。
此地環境之惡劣可見一斑。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碎!”
隨著話音落下,轟的一聲巨響,眼前的巨石應聲而碎。
少年長呼一口氣,低頭看著身前數十塊大小不一的碎石殘渣和自己的拳頭,臉上不禁浮現起一絲笑意。
如今自己恐怕僅憑肉身力量便足以破開三品武夫的護體氣勁了。
“臭小子,愣著乾什麼呢?還不趕緊滾去泡藥浴!”
少年抬起頭看向說話之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用灰頭土臉形容都不為過。
朝說話之人豎了個中指,少年大聲喊道:“老頭,我等會有話要問你,你可彆跑啊!”
說完少年頭也不回地跑進遠處一間木屋內,那熟悉的青綠色藥浴映入眼簾。
這半個月來少年每每煉體過後,都被老者要求在這藥浴之中浸泡一個時辰。
想當初第一次見到這青綠色的洗澡水時,少年都不禁懷疑這老頭是不是往這裡麵下毒了。
少年深吸一口氣,整個人全都浸沒其中。
身體各處傳來的微微刺痛之感,猶如針紮一般,少年緊咬牙關,足足一盞茶的時間後才把頭探出水麵。
時至今日,這痛感對少年來說已經算是九牛一毛了。
回想自己第一次泡藥浴時,給少年的感覺就是這東西比他娘的煉骨還疼。
半個月前,少年在煉骨之後便被老者告知這藥浴有淬煉筋骨,活血化瘀之效。
然後滿心興奮的少年便一屁股坐了進去。
啊!
隻聽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在房中響起,少年渾身抽搐地躺在木桶中,渾身的力氣似被抽空了一般,連爬出來都做不到。
直至一個時辰過後,藥效被吸收得差不多了,少年才一副虛脫的模樣艱難站起身來。
第二日煉骨之後,少年死死地抱著一棵大樹,就是不肯撒手。
“你去不去?”
“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那可由不得你!”
說著老者抬手一掌砍在了少年的脖頸上,將暈厥過去的少年直接丟到了藥浴之中。
但也多虧了老者這一舉動,讓少年減輕了不少的痛苦。
而這半個月來,少年的筋骨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說著少年擼起袖子,指著自己的胳膊一臉嫌棄。
少年正是被扔到赤骨峰的蘇君月,而老者自然便是古布衣,古陽。
看蘇君月一臉幽怨的樣子,古陽就忍不住開懷大笑道:“可莫要小瞧這藥浴,你真以為就這麼一年的功夫,僅靠你這小丫頭片子的那點苦修就能打碎那兩人高的石頭?”
“你才丫頭片子呢!”
聽到古陽故意調侃自己,蘇君月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這藥浴就是你以蘇家的財力也不一定能讓你這般天天泡著。這裡麵的每一株藥草可都是無價之寶。若非如此,單就憑你那小身子骨,早就和那邊的渣渣一樣了。”
古陽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不遠處那一地碎石。
蘇君月拍了拍胸脯,忍不住心驚,乖乖,小爺這都過的什麼日子啊,稍不小心就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蘇君月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身後屋子裡那洗澡用的木桶,兩眼放光!
好東西啊,不行,這要是浪費了那可就真是暴殄天物了。
看著蘇君月臉上變幻不定,古陽便明白其心中所想,笑著說道:“彆想了,那裡麵的藥效早就被你吸收個七七八八了,你就算再進去泡上一個時辰也沒多大用處了。”
蘇君月一聽頓時哭喪著一張臉,可惜呀,突然腦子裡靈光一現,轉頭問道:“老頭兒,那藥渣還有沒?給我,快!”
看著情緒變幻不定的蘇君月,古陽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回答道:“呃……倒是還沒扔。”
說著古陽抬手指了指屋子裡的一個藥罐。
隻見蘇君月猛地起身,腳踩流雲步轉眼間出現在了屋子裡,將那藥渣小心翼翼地儘數倒出,隨後又拿出一個個小瓶將其分好。
接下來的一幕,就是古陽也不禁感歎起蘇君月的無恥來,那句話說得還真沒錯,就無恥這一點來說還真是無人能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