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見這一道劍氣後,黑袍似是回憶起了什麼,突然眼中精芒一閃,仔細打量著沈千雪。
片刻之後黑袍突然放聲大笑,十分不屑地看了蘇清河一眼,隨後又將目光移回到沈千雪的身上,語氣極為嚴肅地問道:“他,是你什麼人?”
“家父。”
沈千雪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將蘇清河攙扶起來。
沈千雪站在蘇清河的身邊,雙眼凝出一道淩厲的劍意直逼黑袍,聲音清冷地說道:“我夫君。”
隻見黑袍虎軀一震,一道真氣射出將沈千雪的劍意儘數化解。
想不到那位的女兒竟會在此,而且居然還嫁給了一個六品境的螻蟻。
依那位的脾氣,自己若是真傷了此女分毫,還不得提劍一路追殺自己到金楚去!
思慮片刻,黑袍果斷作出讓步:“哈哈哈,好,本尊今日賣你這個麵子,說出花家的丫頭在哪,本尊就此離去。”
“我隻能告訴你,她不在此處。”沈千雪身上劍意凜然,氣勢絲毫不弱於黑袍。
黑袍看到那熟悉的劍意,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一年,那一襲白衣迎風而立,一劍斷江重創自己後飄然而去。
黑袍額間流下一抹冷汗,麵具下的那張臉也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八品巔峰看似距離九品僅是一步之遙,但其中差距隻有切身體會後才能明白那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不是任何內功心法或是武學能夠彌補的。
那位自己可是真得罪不起啊。
黑袍冷哼一聲,一步踏出便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句話:“也罷,今日便饒過爾等一條性命。”
待黑袍走出蘇府一刹那,蘇府上下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沈千雪麵色焦急地查看著蘇清河身上的傷勢。
蘇清河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自沈千雪行走江湖開始便不曾告訴過任何人自己的真實身份,免得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就連蘇清河也是在新婚之夜才知曉自己究竟是娶了個什麼樣的大人物。
時至今日,蘇府上下也隻有自蘇清河知道沈千雪的真實身份,但如今眾目睽睽之下,眾人都看見了沈千雪逼退了一位大宗師,難免不會多想。
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就是蘇家眾人有守口如瓶之心也是於事無補。
今夜過後,外界至少也知道蘇家身後有一位能讓大宗師都不願招惹的存在。
俗話說明搶易擋,暗箭難防。
蘇清河著實不想讓沈千雪暴露在那些老家夥的眼中。
朝堂不比江湖,博弈之間殺人不見血。
千雪是一個十分純粹的江湖人,為了自己放棄了快哉江湖,心甘情願地做這紫衣侯的夫人。
可到頭來自己卻沒有辦法讓她遠離那些勾心鬥角的醃臢之事。
沈千雪抬手撫平了蘇清河那皺在一處的眉頭,攙扶著到一旁坐下,頭輕輕地靠在蘇清河懷裡說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千雪是蘇家人。”
沈千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蘇清河身軀一怔。
“你今日好生奇怪。想那麼多作甚?你可是蘇家的蘇清河啊。難不成那個試劍江湖,一人一劍便敢打上秋風劍閣的蘇清河如今竟變成了一個膽、小、鬼?”
說到最後沈千雪俏皮地朝蘇清河眨了眨眼睛。
蘇清河深情地看著懷中的女子,默然不語。
她已身為人母還是這般古靈精怪的模樣,真好!
聞言就連蘇清河眉頭一挑,抬手捏住了沈千雪的臉蛋,用力揉捏著的同時說道:“沈千雪,你剛才說了什麼?為夫沒聽清,你要不要再說一遍?”
“錯了,錯了,快放手!”
沈千雪不斷拍打著蘇清河的大手,原本白皙的臉蛋被蘇清河捏得通紅。
蘇清河冷哼一聲,意猶未儘地將手放開。
手感真好,嘿嘿嘿!
看著一臉幽怨的沈千雪,蘇清河訕訕一笑,輕輕將其攬入懷中說道:“最多給我三年的時間,屆時縱是九品我也要讓他在你麵前卑躬屈膝!”
“嗯。”
沈千雪用力地點了點頭,靜靜地靠在蘇清河懷裡,她知道此時這個男人的心情是怎樣的複雜與不甘,自己要做的就是這樣陪在他身邊就好。
一個多月後的某日夜裡,原本平靜的景雲小築突然遭受了暴風雨般的打擊。
殘垣斷瓦不說,院中更是一片狼藉。
徐文海渾身是血的昏死在院中,周圍再不見其他身影。
蘇清河趕過來後不禁皺了皺眉,對身邊的沈千雪問道:“武林高手都這麼小心眼嗎?”
“才不是呢,我爹脾氣就很好的。”後者馬上搖頭反駁道。
蘇清河聞言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當初大婚之時,你爹得的那一劍差點要了我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