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亦恒劍指前方，猩紅的眸子凜冽，邁步上前。
“阿恒！”父母之仇、殺兄之恨，沈書成理解，但是他不能允許趙亦恒這麼做。
抓著他提劍的胳膊，怎麼也壓不下來，用力晃了晃，壓著聲音道：“他該死，但不能死於你手！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是的，一國之君在眾目睽睽之下死於臣子之手，即便是報家仇那又怎樣，風平浪靜之後，再提起那就上升為“國恨”了。誰能保證新皇不會討伐他這個弑君之人？
就算趙亦恒拉下所有繼承人，自己問鼎高位，二回頭提起這個皇位，名不正言不順，誰不會說一句是篡位！
他現在腦子隻有仇恨，哪裡想那麼多。沈書成幾乎是抱著趙亦恒的胳膊，死死不鬆手。臉色凝重的看向自己女兒，嚴肅中帶著祈求。
道理，沈靈婉都懂，可她真的很想趙亦恒能發泄完情緒，了結自己的心結。可是……
一個側步，沈靈婉從落趙亦恒半步，移到了他身前。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腹部，昂起頭，微笑：“不想看到太多殺戮，為ta積點德，好嗎？”
果然是藥，就這麼一句，趙亦恒身體微顫。目光收回，對上眼前人的眸子，一片溫柔。
貼在沈靈婉的手背，輕微的來回摩挲。持劍的手也卸了力氣，被沈書成壓了下來。
沈書成怕趙亦恒再衝動，想要抽出他手中的劍，卻怎麼也抽不走。
沈靈婉抽出雙手，環抱著趙亦恒的腰身，側耳聽著他的心跳，看到自己父親一隻袖子頂起的形狀，她知道他們應該商量好了大局。按照他們幾人的行事風格，應該是做了幾種計劃，至少有兩手準備。
於是，用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和他說話：“殺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這樣人前泄憤。我知你心中的苦，是非黑白既然以公之於眾，沒必要因為這個爛人，影響我們未來的生活。”
“我不想當什麼皇後，不能隨心所欲，沒有自由。你呢？”
沈靈婉矯情的時候真矯情，不矯情的時候做事乾淨利落。她清晰的表達自己的想法，端看趙亦恒的想法了。她想，他應該是在乎自己的。
趙亦恒輕撫著她的秀發，狠勁的嗅著沈靈婉發絲間的香味。
同時，揮劍。一道破風響起，帶起了皮膚割裂的聲音。守著崇德帝的幾個侍衛轟然倒下。
一陣婦孺的尖叫，還有想叫、卻死死捂著嘴的嗚嗚聲。
“禪位！”
崇德帝身子忍不住的顫抖著，哆哆嗦嗦，既害怕又生氣，手指著趙亦恒：“你你你……”
沈書成掏出明黃的聖旨，穩健地一步一步上前。
宮人極具眼色的配合著扶起翻倒的桌子，將桌上的殘汁爛菜擦個乾淨，擺好筆墨。
連個男女都不是的小宮人都知道大勢所趨，大殿裡又有誰敢冒頭說個不是。
崇德帝氣憤的吼道：“趙銘你是個死人嗎？趕緊把這個亂臣賊子給朕拿下！拿下他，皇位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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