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打開箱子,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安比槐寫來的信。
信中內容,與她心中預設的並無二致。
無非是家中一切安好,經過送安陵容上京一事,安楠長大了,父親很是欣慰。如今已能獨立外出辦事了。
希望安陵容在宮中能勤勉侍奉聖駕,成為家中的榮耀之類的話語。
安陵容快速瀏覽,隨即將其置於一旁。目光落在信下的包袱上。
解開包袱,兩套針腳細密的寢衣映入眼簾。衣料上木蘭花刺繡一看就是母親的手筆。
安陵容輕撫著衣料,指尖傳遞的觸感十分熟悉。仿佛將陵容帶回了兒時娘親的懷抱。
那時候陵容看著彆人家養的玉蘭花覺得好看,隻是家中沒有條件,陵容當時天真的跟母親說。等到自己嫁人了。要種滿院子的木蘭花。
那時候母親還很年輕,家裡也沒有姨娘。
母親笑容裡滿是寵溺和期待,摸著安陵容的頭笑著說。等我的女兒出嫁,母親定會專門挑些好的花苗,給我的寶貝女兒添妝。
隻可惜世事無常,安陵容進了宮。娘親年華也不在了。
那滿院的玉蘭夢,也變得遙不可及了。
看著這兩套繡著木蘭的寢衣,安陵容感慨道:“在這世上,也隻有母親,會給我純粹的愛了。這寢衣,就當就是娘親給我的添妝吧。”
就是不知道,為了趕製出這兩套常在規製的寢衣,母親又熬了多少個夜晚。
將寢衣收好,安陵容繼續在包袱裡翻找。除了寢衣,包袱裡還有一百兩銀子和一些家中寄來的小物件。
在包袱深處,安陵容找到了她要找的東西,縫在夾層中芸香寄的信。
篇幅有限,芸香隻在信中寫道:
“家中一切安好,如小姐所料,郭姨娘已經解禁。夫人將春杏開了臉,郭姨娘囂張之氣如今收斂許多。
府中氛圍漸好,芸香定當儘心竭力,輔佐夫人料理家事。
一切都按小姐的計劃行事,望小姐勿念。芸香頓首。”
安陵容心中憂慮昔日父親被牽涉軍糧被劫案的風波,提筆蘸墨,開始回信。
待安陵容落筆,窗外的大雪剛停。
在長春宮禁足多日,安陵容帶著幾個暖爐套子,準備去鹹福宮找沈眉莊坐坐。
至於為何不去延禧宮找富察貴人。
一是但延禧宮承載了安陵容上輩子太多哀愁,去的多了難免勾起往事,睹物生情。
二來,延禧宮那位夏常在,實在是宮中難得一見的"直性子",十分不懂眼色。
上次她被華妃當眾教訓,奈何不了華妃,反道怪是安陵容挑起是非。
安陵容去了幾次延禧宮,夏冬春言語間儘是陰陽怪氣,安陵容心生厭煩,索性不去了。
剛走到鹹福宮門前,恰遇沈眉莊要送些銀炭給菀常在。兩人寒暄後便決定一同前往。
大雪剛剛停歇,剛剛清淨乾淨的宮道又被積雪覆蓋。
幾個小太監緊趕慢趕,才將將清理出一條僅供三人並行的路。
宮中禮製森嚴,按例,低位遇高位嬪妃需下轎行禮,以示尊敬。
但是這規矩,都是老祖宗定的,有些受寵的嬪妃往往會仗著皇上的寵愛恃寵生嬌。
“給沈貴人,安常在請安。”餘鶯兒的聲音在轎子上響起,帶著幾分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