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正殿,小夏子語調中帶著幾分喜氣,前來通傳。
“齊妃娘娘,皇上禦駕正往長春宮而來,特命奴才先行通報,請娘娘速速準備迎接聖駕。”
齊妃臉上瞬間綻放出難以置信的驚喜之色,聲音裡滿是雀躍。
“皇上……要來了?哈哈,皇上真的要來看我了!”
她連忙吩咐道“去把本宮收著的那套繡有纏枝芍藥圖案的粉色宮裝取來,翠果,去把三阿哥叫來”
小夏子見狀忍不住提醒道:“娘娘,皇上難得過來,您得陪他好好說說話。帶上三阿哥,你還怎麼和皇上說體己話呢?”
齊妃恍然大悟,略帶歉意地說:“你說得對,夜深了,弘時過來萬一著了涼,倒是我這個做額娘的疏忽了。
皇上已有大半年未曾翻我的牌子了,這說來就來了,本宮太激動了。翠果彆愣著了,快給本宮梳妝”
翠果心疼地望著齊妃,隨即麻利地行動起來為齊妃換衣服梳妝。
皇上不久後踏入了齊妃的寢殿。
久違的身影讓齊妃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喜悅,這份激動讓她手足無措,臉上露出了略帶羞澀的笑容。
然而,皇上此行,更多的是出於責任與無奈。
午後皇上向太後請安的時候,明裡暗裡被太後教訓後宮要雨露均沾,即便心中有所不願,也隻能看在三阿哥的份上來齊妃宮中了。
雖然蘇培盛借著由頭撤了在太後耳邊嚼舌根的麗嬪的綠頭牌,但皇上心中仍帶有情緒。
皇上的神色略顯淡漠,他徑直走向椅榻看書,也不搭理齊妃。
齊妃心中雖有失落,卻依舊滿含柔情地站在一旁,絞儘腦汁地尋找能夠打破沉默的話題。
皇上心有情緒,說話自然嗆人,加之齊妃過於激動,做事也有些笨笨的。
皇上讓她坐下,她說臣妾喜歡站著不累,皇上卻說她擋住光了。
她獻上菊花茶,又被皇上以剛飲過參湯為由擋回。
於是齊妃隻能找到她唯一能跟皇上搭上話的話題,說到三阿哥,齊妃眼裡泛著光。
“皇上,三阿哥又長高了。”
皇上帶著幾分戲謔的說:“都成年了還長高呢”
齊妃覺得皇上對三阿哥這個話題還比較上心。
接著就打開了話匣子,跟皇上細說,自己平時是怎麼教育三阿哥的,三阿哥又是多麼上進。
然而,皇上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語氣不耐的說:“你這些話朕和弘時聽的耳朵都磨出繭子了。”
齊妃臉上的笑容瞬間黯淡了幾分,隻得尷尬地維持著僵硬的微笑。
未待齊妃再尋話題,皇上又語帶嫌棄:“你這身衣服不好看,以後彆穿了。”
齊妃心中不解,更添幾分委屈,鼓起勇氣問道:“臣妾記得,皇上最喜歡臣妾穿粉色了。“
皇上語氣更為不悅:“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了”
齊妃頓時明白了,原來皇上不喜歡自己了。麵對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自己怎麼努力,怎麼卑微,都是多餘的。
她有些哀傷的說:“皇上是嫌臣妾老了。”
皇上輕歎一聲,語氣稍緩:“朕說的是實話,你穿湖藍、寶石綠,要合身份的多。”
見齊妃依舊沉浸在哀怨之中,皇上心中也有幾分不忍,便道:“你早些睡吧,我去偏殿看看安貴人。”
偏殿內,安陵容得知皇上翻得齊妃的牌子有些驚訝,卻也並未放在心上。
夜色尚早,她身著寢衣,借著燭光在看著《詩經》。
忽聞腳步聲至,安陵容猛然抬頭,見皇上已悄然步入,不由得一驚,連忙起身行禮。
聲音中帶著幾分驚喜與慌亂:“皇上萬福金安,臣妾未曾想皇上會此時駕臨。”
皇上微微一笑,似乎在回味著什麼,順勢說:“朕在齊妃處略坐了片刻,想到你身懷有孕,心中掛念,來看看你。等會兒朕回養心殿批折子去。”
安陵容一臉感動的說:“能得四爺如此惦記,臣妾心中歡喜至極,感激不儘。”
皇上扶著安陵容坐下說:“朕方才在外頭見你這屋內燭火通明,便知你尚未安寢。”
皇上自然而然地拿起枕邊那本翻開的詩集,目光落在書頁上,輕聲道:“這是《詩經》中齊國的詩篇之一,名為《雞鳴》。讓朕也為你和你腹中的孩兒念上一念。
雞既鳴矣,朝既盈矣。匪雞則鳴,蒼蠅之聲。
東方明矣,朝既昌矣。匪東方則明,月出之光。
蟲飛薨薨,甘與子同夢。會且歸矣,無庶予子憎。
念罷,皇上臉上浮現出一抹懷念之色,轉而望向安陵容問道:“容兒可知這詩中講的是什麼意思?”
安陵容自信滿滿地答道:“皇上莫要小看臣妾。自從皇上開始指點臣妾讀書後,臣妾雖不敢說日夜不輟,卻也時常沉浸其中。
這首詩講的是士夫之家,雞鳴報曉,賢淑的妻子擔心夫君因貪睡而誤了早朝,影響聲譽,故以此歌勸誡夫君早起勤勉的故事。”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笑容更加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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