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前腳剛踏進大廈,後腳豆大的雨點伴隨著一陣沉悶的轟響降落。
她快步跑上三樓,就看到姑婆拿著傘要出門,姑婆也看到了她,見她身上也沒有淋濕的痕跡,鬆了口氣。
雨點打在窗玻璃上,夏渺在雨聲裡心緒不寧看著書,白玉般的手指不自覺加快了翻閱書頁的節奏,外麵的雨並無停歇的意思,低沉急促。
她突然抬頭看向窗外,明明還不到六點,烏雲遮蔽了整個天空,將天際吞噬殆儘,伴著風雨和偶爾的雷電,交織出幽暗的世界。
她雖說是覺得自己有那麼點烏鴉嘴,畢竟言靈說好壞都靈,可也沒到想什麼壞什麼的地步吧。
放學時見到張一璿還想著四人組沒染上陰氣,尋蹤符現在就被觸發了,看著還是沒動靜的石像,她輕歎了聲,沒準備出門去尋。
天都黑了,姑婆也不會放心她獨自出去。
鬼怪在落下印記當天是不會立即殺人的,她記得第一個死的是在第三天,明天再去學校看看吧。
現在張一璿提前出現,說不定也用不著她。
夏渺躺在床上,一直沒睡,過了午夜十二點,她輕輕喚了聲:“荒。”
每每必有回應的呼喚,此次沒有回音,隻有遠處雨簾重合時的颯颯之聲。她提高聲音,再次喚:“荒!”
姑婆在一旁嘟噥了聲翻了個身,夏渺沒再繼續嘗試,大聲有什麼用,荒在,即便再小聲荒也會回她的。
看來荒還沒在沉睡,明明說好三天的,是出什麼意外了嗎?
這一夜,夏渺睡得不是很安穩,醒了好幾次,不僅僅是因為心中藏著事,還因為這雨斷斷續續下了一整夜,擾得人不得安眠。
當晨曦初露,太陽掙脫雲層的束縛,陸地上依舊零星點綴著雨後留下的水窪,反射出斑斕的彩虹。
雨後之景再美,夏渺也沒了欣賞它們的心情,一路往學校走去。
到了學校,一踏進教室,就看到四人組,她們坐在教室右後方,彼此之間卻不玩笑打鬨,格外沉默,身上果然都隱隱纏繞著詭異的陰氣,臉色慘白如紙,印堂發黑。
尤其是那個上一世最先遭遇不測的女孩,身上陰氣最重,黑氣幾乎將整個麵龐罩住,看來厲鬼並沒有改變狩獵目標。
陰氣將四人包裹著,形成無形的陰冷氣流,班裡其他人無意識的避開了那一角。
夏渺看了四人好幾次,她們沒像以往第一時間給出反應,或是羞澀或是興奮,而是毫無所覺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偶爾抬頭,也隻是迷茫地看著教室前方,眼中毫無焦點。
夏渺現在能淩空飛符,不需要近距離接觸,她摩挲著袖中的幾張黃紙符咒,口中默念咒語,隨手指一引,給四個人各來了一張提神靜氣、驅邪效用的符。
看著四人神色不再萎靡,眉眼沒那麼耷拉了,可是陰氣被吹散後又重新聚集了起來。
顯然一旦被厲鬼落下標記後沒那麼容易清除,厲鬼不除,她們沒多久又會是一副沒精神的樣子。
‘你們怎麼了嗎?’
寫著雋秀字體的小本子被遞到吳佳慧麵前,她一向是四人組裡拿主意那個,對著夏渺笑了笑。
吳佳慧語氣儘量保持輕鬆,但眼中難掩的倦意透露出了異常。“沒什麼,可能是昨天淋了雨,今天有些沒精神。”
她是真這麼想的,昨天她們四個約著去冰室吃新出的飲品,沒想到剛吃完遇上下雨,路上經過一個荒屋躲了進去。
她們在裡麵待了一段時間,好像還玩了個遊戲來著,看雨一直沒停,瞅準雨勢稍小,拿書包頂在頭頂跑回家。
雨水混合著冷風,彷佛有什麼東西緊緊跟隨著她們,黏黏糊糊,讓人不寒而栗。
吳佳慧一甩頭,勉強擺脫這些奇怪的思緒,試圖將自己拉回到現實中來,她怎麼會這麼想?
從昨天到現在感覺身體一直沉甸甸的,沒什麼精神,可也沒發燒,四個人都有這樣的感覺,應該是感冒了,就等放學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換了彆人,吳佳慧得不耐煩得揮揮手把人趕走,被女神關心,當然得強打起精神回答。
還彆說,女神剛問,她感覺自己一下就舒服多了。
小本子翻過一頁,上麵寫著:‘怎麼會淋雨,昨天在外麵玩嗎?’
吳佳慧一抬眼看著夏渺宛若星辰,深邃得能將人吸進去的眼睛,就把昨天的事從怎麼知道有新出的好喝飲品到幾點才回的家詳詳細細說了一遍,剩下三人,在旁邊補充著片段。
她們都沒發現,連飲品裡大概加了什麼、店裡牆上的塗鴉都說得詳細的自己,對於進入那座荒屋的記憶卻如同被霧氣掩蓋般,模糊不清,下意識地隻是草草帶過那段經曆。
夏渺敏感地察覺到違和的地方,筆下有些潦草,‘你們進荒屋躲雨了?有沒有探索荒屋啊?’
四個人對視一眼,回憶著:“沒有唉,那個荒屋好像挺小的,方方正正的一個小屋。”
“門窗看著很破舊,裡麵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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