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知道熱河市旅店著火的事情時,已經在北洋大學附近租好了房子。
從報紙上得知這個消息後,童佳雖然為那對無辜牽連進去的母子覺得惋惜,但也不免為自己和陶均樂感到慶幸。
不過,此時的她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裡傷春悲秋。
雖然現在是民國時期,不存在什麼全國統一的高考,全都是自主招生。
可所有的學校都有報名資格審查,並不是所有人想報名就可以去報的。
就拿北洋大學來說,除了要交上三個銀元的報名費外,還要有中學的畢業證書,才可以去參加學校的入學考試。
銀元好說,考試童佳也不懼,可這畢業證書還真就讓童佳撓頭了。
彆說童佳這個身份是假的,就算是用榮欣桐的名義,也沒有辦法從正當的途徑搞來畢業證書呀。
而且北洋大學還有規定,必須要是畢業證書,肄業和結業的證書都不行。
就在童佳一籌莫展的時候,陶均樂給她帶來了一個轉機。
自從在津門租了房子後,童佳除了外出打聽了一下上大學的要求外,其他的時間基本上都窩在出租屋裡麵學習。
打水和買菜做飯的事情全都交給了陶均樂去做。
一開始,她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覺自己有點兒欺壓童工的意思,可陶均樂不止一次的表示他自己一個人也可以,並且他不是小孩子了。
想到他的實際年齡和他的身體狀況,童佳決定放手讓他去做那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樣,才是真正的尊重陶均樂,也不會讓陶均樂覺得自己是個累贅了。
就這樣,兩個人在津門住了接近一個月,馬上就到了北洋大學要報名考試的時候了,童佳感覺自己應該準備得內容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才開始想著找人脈去辦理中學的畢業證書。
可她又不能直接拿著錢去賄賂中學的校長,必須要有一個從中引薦的人,人家校長才敢收這個錢。
她打聽了北洋中學好幾個老師家的情況後,準備從中選擇兩個來重點攻破,卻直接被陶均樂給帶到了北洋中學的管校長家裡。
看著陶均樂熟門熟路的進出管校長家的樣子,童佳實在是有些好奇這個不能說話,外表又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孩子是怎麼跟著北洋中學的管校長打好關係的。
要知道管校長並非隻是北洋中學的校長,他還是北洋大學的老師。
能把管校長的關係給打通了,彆說是中學畢業證了,她都可以被免試錄取。
當然,剛到管校長家的她也隻是想想,並沒有真的以為可以這樣做。
但當她從管校長家出來後,就不止是想想了。
她不但拿到了管校長親筆簽名的北洋中學畢業證書,還拿到了一封管校長親筆書寫的推薦信。
有些話,她在管校長家沒法問,但回了出租房後,卻沒什麼不能問的了。
童佳一回到出租屋,就把畢業證書和推薦信都放入了房車,然後走到書桌邊,拉出抽屜,拿出紙筆,一邊打開筆帽,一邊問道:“你是怎麼跟管校長認識的呀?我看他剛才……不止是他,他們家所有人對你的態度都特彆好,為什麼呀?”
陶均樂略帶靦腆,又略帶得意的拿起筆,寫道:【我也是偶然之間認識的,還是姐姐的運氣好。】
“什麼意思?”童佳問道。
陶均樂繼續寫:【我知道姐姐想去找北洋中學的老師想辦法,所以我就趁著早晨買水的時候去找了賣水的胡大爺,給了他兩毛錢,讓我去給管校長家送水。
有錢拿,還不用自己乾活,胡大爺就同意了。
也不知道是咱們運氣好,還是管校長家的小孫子不注意,我去他們家送水的第二天,他就掉到自己家的水缸裡了。
他們家水缸太深,他還不到五歲,自己爬不出來,我就把他給拉出來了。
拉出來之後,還主動給他家把水缸裡的水都給換了。
管校長的夫人就對我印象特彆好,一直說要感謝我。
可我想著不能這麼快就把咱們想要畢業證書的事情說出來,就什麼都沒要。
但以後每天我去管校長家送水的時候,他夫人都會給我準備一個加了雞蛋的煎餅。
我每次都是當著他們的麵,把煎餅揣到懷裡。
管夫人問我的時候,我就一頓比劃,實在著急了,就用水在地上寫了“姐姐”兩個字。
畢竟在外人眼中,我看起來也就隻有七八歲,也不能寫太多的字。
一開始,管夫人也沒多問,但後來我送了他家好幾回水去抵消煎餅,她才對我特彆好奇。
問了問很多家裡的事情。
我沒表達得特彆清楚,但也兩三個字兩三個字的給她寫了幾個重點。
然後,她就理解成了,咱倆是親姐弟,父母去世後,家產被家裡的親戚霸占,我的嗓子也因為沒錢治病耽誤了。
她覺得咱們姐弟倆特彆可憐,就一直想幫咱們。
我就寫了兩個字“上學”,我說不了話,上學沒什麼意思,那就隻能是你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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