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滬上歸來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確實降溫不少,扣扣上隻是互道晚安,電話更是直接沒了。
所以此時的許江河看著來電顯示,心裡竟還有些小緊張。
摁了接聽鍵,那頭的沈博士卻是沉默著,許江河便先開了口:“喂?沈博士?”
那頭明顯遲疑了一下,才應聲:“乾嘛?”
一句乾嘛,許江河兀自笑了,他聽出來沈萱還是帶著情緒的,但這種情緒卻是那種小姑娘賭氣的意思,要哄,哄哄就好了。
“不乾嘛。”許江河說。
“哼……”那頭哼氣,跟著問:“什麼高興的事兒?說吧。”
“你不是在圖書館嘛?這不打擾你了?”許江河故意。
果然,沈博士的情緒被調動了,再次哼聲:“許江河,你很過分啊,你在賣關子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許江河笑。
“你還笑?”沈萱先是一嗔,不過旋即語氣就溫和了不少,一副沒好氣的樣子,問:“所以到底是什麼好事?”
“就是今天結識兩位新朋友,特彆聊得來,很誌同道合的感覺,其中一位……”許江河沒再賣關子了,他把高遠和姚成文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不過話術很有技巧性,著重強調誌同道合,就是相互之間的認同感,畢竟高遠和姚成文都不算普通人,一個企二代,一個是留美博士南大老師。
果然,那頭的沈博士沉默了,明顯是被驚訝到了。
“所以今天確實是的很高興!”許江河強調一遍。
“哦,確實值得高興。”沈萱應聲,跟著,幽幽的問了一句:“但乾嘛要告訴我呢?”
許江河聽了這話,心裡不由感歎沈萱還是聰明啊,抓矛盾抓的真準。
於是,許江河先是沉默,須臾之後才說道:“之前你總是說我很獨立,其實也不對的。”
“怎麼不對?”沈萱問。
“我是覺得,負麵的情緒,比如壓力,比如困難,比如受挫……這些說給你聽,我未必能得到緩解,反而會讓你也跟著不舒服,我不喜歡這樣。但如果是開心的事情,那就不一樣了,告訴你,你會為我感到高興,我也會因為你高興而更加的高興,反正我是這麼想的。”許江河說。
話有些拗口,略顯笨拙,但反而更顯得真誠樸實。
那頭的沈博士果然沉默了。
她那麼聰明,肯定能懂,因為之前兩人間的相處就是這樣,很能同頻共振。
許江河在高三最後一個學期衝刺的時候,就是相互鼓勵著,每一次的進步都是共同分享著喜悅,特彆是高考出成績後,沈萱可高興壞了,明明許江河都把她給超了。
“怎麼不說話?”許江河問了一句。
“不想跟豬腦子說話!”那頭哼聲。
“哎?好端端的你怎麼罵我啊?”許江河一愣,不答應了。
“就罵你了,怎麼樣?”沈萱繼續哼聲,話裡掛著嬌氣,像是在撒嬌取鬨。
許江河笑,說:“罵就罵吧。”
“誰會為你高興啊?我看你就是小孩子心態,就像是考試拿了一百分,然後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媽媽,討要誇讚和獎勵對不對?”沈萱繼續嗔聲。
好家夥,許江河沒話說了,細細一想,沈博士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怎麼不說話?”沈萱問。
“不想說。”許江河應聲。
“為什麼不想說?”沈萱追問。
“你要不要聽聽你那是什麼比喻?還媽,媽媽呢?”許江河無語。
然後突兀間,電話那頭的沈萱咯咯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