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行困在圓台內,雙手被高高吊起,原本低垂的頭猛地抬起看向玄無咎,張嘴結舌說不出話。
“怎麼?好奇我怎麼知道的?”
玄無咎隨手解了他的鎖仙鏈,他失去力氣狼狽倒地。
瞞了這麼久,被誰知道不好,偏偏是他。
晏知行現在完全可以確定,他覬覦曦兒。既如此,他身為曦兒的親兄長,有何不能說的。
“這宗門上下你想知道的總會知道。”
玄無咎聽出他的意思,玩味似的睨了他一眼。
“那麼,請小師叔保密。”晏知行道,“其次,我以她兄長之名,警告你,不準再靠近她一步。”
玄無咎環臂站定在側,嘴角輕扯了一下,像是嗤笑了聲:“你這個兄長的分量如何,自己難道沒點數嗎?”
晏知行眼神堅定,帶著點毋庸置疑:“玄道友,作為宗門內為數不多知道你身世的人,你確定要這般與我說話嗎?”
玄無咎下頜線繃緊,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沒了,愈發顯得那雙眼眸漆黑,深不見底的漆黑。
晏知行眉目舒展,鬆了口氣,他賭對了。
“靠近你的人如同頭頂上懸了一把刀,指不定哪天就神魂俱散了。我不想她成為下一個你與天交換的籌碼,像無雙宗那幾位那樣。”
這話說得對,晏知行確實也聰明,知道戳他哪裡最疼。常人聽到這一番話,或許會自卑,又或是會憤怒,總之會覺得自己不配擁有。
但很可惜,玄無咎不是常人,他是沒有良知的,這一番話對他不會起任何作用。
“你不想,”玄無咎戲謔開口,“你是哪位?”
晏知行臉上從容不在,心中升騰起一股怒氣:“我是她兄長!”
“與我何乾!”
玄無咎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與晏羲和,何需用旁人來指手畫腳?
“玄無咎,你就不怕我將你今日所言告訴她嗎?”
聞言,他哂笑一聲:“見到了再說。”
見他轉身走了,晏知行不顧結界,大步上前。
下一息,天雷滾滾毫不猶豫落在晏知行身上,疼痛使膝蓋重重砸在地上,他卻顧不得躲避,衝遠處背影厲吼:
“蒼天給你如此天賦,你便不該妄想其他,天生天殺才是你的歸宿!”
玄無咎腳步沒有停頓,但戾氣四起,渾身都隱隱彌漫著幽森寒氣。
隔絕視線的結界消失,天審台的人才看得見裡麵的場景,登時一片死寂。
幾名弟子互相推搡著,誰都不願意在此刻上前去觸小師叔的黴頭。
終究薑還是老的辣,年紀最小的弟子被推了出來,戰戰兢兢上前,兩腿發軟,不敢直視玄無咎的眼睛。
“小師叔,卷宗您給晏師兄了嗎?”
卷宗是掌門讓他拿過來的,美名其曰信不過旁人。
玄無咎向後一扔,弟子覺得一股勁風擦著耳邊過去了,他用袖子擦了擦汗,有些後怕地咽了口唾沫,下次說什麼他都不會獨自麵對這煞神了。
晏知行看著刺入地麵的卷宗,一拳砸在地上,再叫一聲小師叔,他就是狗!
“他的雷刑照舊。”
玄無咎語氣不善,扔下這句話後不管其他人怎麼想,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