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子長相憨厚,為人老實,方才月景雲進來時,他連眼都未抬一下,似乎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一直到藥快煎好,也沒見有什麼變化。
說來也怪,偌大的庖廚裡沒有一個碗盞,甚至庖人備菜的灶台上,也隻有孤零零的兩個碗。
“兄台,可否借一個碗盛藥?”
許久,那人並不理會,他又試探性地喊了兩聲:“兄台?兄台?”
月景雲走到庖人麵前,晃了晃手,將他的目光吸引過來。
原來他聽不見。
月景雲指了指灶台上的碗,比劃了兩下,告訴他他需要碗。
哪知這人一瞪眼,抄起刀來就追著他跑。
“這位兄台,我就是借個碗,何至於動刀?”
裡麵發出的聲音引來了店小二,他趕忙將月景雲帶出庖廚,安撫完那人後退了出來。
月景雲有些心有餘悸地朝那個方向看了眼:“他是誰啊?”
“叫大河,是我們掌櫃的堂弟,不能聽不能言廢人一個,隻能在這打下手。”店小二歎了口氣,“你方才是不是動他麵前那倆碗了?”
也不算動吧,他隻是指了指而已。
店小二道:“他啊,不知道什麼毛病,把那倆碗看的跟命似的,誰動都不行,一惹他不高興就拿刀砍人。”
月景雲愕然:“這還得了?萬一砍傷人怎麼辦?”
店小二扯出一抹苦笑,搖了搖頭,為難道:“這也沒辦法,誰讓他是掌櫃家的親戚,我們說不得。”
“平日我們都將他和庖人分開,等他備好菜走了,庖人再來做飯菜。”說是備好菜,實際上就是等他待夠時間,做吃食都是由庖人和另外的幫手完成,他不過在這混日子而已。
月景雲道:“我方才想找碗盞盛藥,除了他麵前的兩個,一個都找不見。”
店小二回身打開櫥櫃下麵的櫥門,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碗碟整齊的擺放在裡麵,他取出一個碗放在桌上。
“都收在這了,不能讓他看見。”店小二說,“你的藥是不是快好了?我去給你盛吧。”
他害怕大河那小子再追著人砍,出個好歹他們這生意就做不成了。
店小二去盛藥的時候,月景雲就在客棧四處逛逛。
隔木村發生命案,且涉及到宗門子弟的事不是秘密,行走間談論的人許多。
隻是這一會兒,他就聽了個大概。
“客官,你的藥。”
“多謝。”
月景雲接過藥上樓的時候,無雙宗負責調查的三人回到了欖仁客棧。
他眸光閃了閃,他們怎麼回來了?
他刻意放慢腳步,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後麵。
“我才不去,景陳自己什麼都不乾,憑什麼我要去?”
“他和女人調情,我們卻要累死累活完成任務,等回了宗門,長老們誇得隻有他。謝陽你要去就去,彆拉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