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家所在的位置太過偏僻,晏羲和等人沿路走訪了一些同村之人,得知成海這人平時老實本分,平日唯一的愛好就是到戲院聽戲。
晏羲和掩唇問道:“婆婆,我們方才撞見成海他爹動手打了他娘,他是經常這樣嗎?”
村婦歎了口氣,小聲道:“成海他娘是大河撿回來的,平常能有她一口飯吃就不錯了,挨打挨罵這都見慣不驚了。”
“可是她疼的叫喊聲這麼響,”金萬秋道,“村裡就沒有人去製止一下嗎?”
村婦搖頭道:“可不敢去,大河再不濟,他也是村長家親戚,我們得罪不起。”
晏羲和又問道:“您說他娘是撿來的,那她叫什麼?這麼些年她家中無人來尋她嗎?”
“大河是個啞巴,性子又古怪,和村裡人也不來往,一開始我們叫那人‘大河媳婦’,後來有了成海,我們都改口叫她‘成海他娘’。”村婦說道,“最早的時候我們看她穿的衣裳料子不錯,人又乾淨,以為是什麼富貴人家,結果那麼久也沒人找過她,便覺得可能是個孤女。”
晏羲和道:“她反抗過嗎?”
聽到她這樣問,村婦瞟了瞟周圍沒有人,便到她身邊,與其耳語道:“那是當然,但沒跑走。”
“大家都不喜歡大河,說實在的,雖然我們是同村,但婆子我可看不慣他的行為,要我生出這麼個兒子,不打死他就不錯了。”
晏羲和眼睛裡映著單純,“婆婆,您這話的意思是,大河的爹很寵他?”
“何止是寵,那簡直是慣上天了。”村婦說的起勁,“大河小時候偷雞摸狗,強搶民女的事就沒少乾,人家受了欺負上門說理,大河他爹可是活生生將人打出去的,好賴沒打死。後來大河闖的禍多了,村長出麵,村裡這才安寧些。”
村婦看他們一眾人裡麵半數是女子,便不由多了幾句嘴,她說道:“成海年輕,但他爹可不年輕了,雖然是個啞巴,但他可精著呢,男子就罷了,小姑娘就不要去他們家了,他們老劉家根不正。”
“呦,五姐,聊著呢!”
隔壁一位婦人抱著盆走了出來,將臟水潑出去,甩了甩水漬,揚著笑對與晏羲和說話的村婦道:“你說說咱村啥事你不知道啊,一天天不跟人說話就不舒服。”
一行人見狀,便向村婦告了辭,走的時候還聽見她對那婦人說話,“欸,你可算出來了,正找你呢,我跟你說,隔壁村朱六……”
金萬秋回頭看,口中嘟囔道:“我怎麼覺得婆婆有點眼熟。”
鬱霧笑道:“你們很像啊。”
“我們?哪裡像?”金萬秋問道。
鬱霧一臉高深莫測:“你不是古樸宗百事通嗎。”
金萬秋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那倒是挺像的。”
流觴閣是這裡最大的戲樓,孫曉剛取出藍蝶,裡麵就傳來了吵鬨聲。
沈窯道:“先去看看發生何事。”藍蝶收回,十人便進了閣裡。
清日扶光如星河般透過戲樓子那一方木雕窗泄在台上,戲子水袖一揮,翩翩間唱儘愁苦,一絲一縷婉轉悠揚,再回眸噙著淚,朦朧間讓人癡醉。
原,應是這樣。
現,台下梨園客扭打成團。
月景雲隨手拉過一個人,問道:“發生了何事?”
那人說道:“林二帶著他剛過門的妻子來看戲,結果有人出言侮辱她,對她動手動腳,林二護妻心切,就與這人打起來了。”
“是誰這般無禮?”他道。
那人道:“我離得遠沒看清,但我覺得應該還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