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羲和”險些失聲尖叫,冷汗濕透了後背,有些後怕地咽了唾沫:“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她快步返回臥房,身後依然跟著餘白與另一位侍女。
再次回到堂屋,淩良才看著她臉上脂粉,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將地麵清掃乾淨。”
瓷盞的碎片靜靜躺在地上,她聽話地把地麵掃淨,站在屋內,等候叱咄。
看著乖巧得像個瓷娃娃似的女兒,淩良才眸光沉沉地看著她,道:“記住,當你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必須是最完美的時候,絕不能出現方才不堪的形象,你可知錯?”
“晏羲和”低著頭,她不認為自己錯了。
她最初的裝扮,不過是衣裙與鞋子的顏色、紋樣不同,並未如他口中那般醜陋。更何況,三更天她為何要搽脂抹粉,戴著滿頭珠翠來麵見自己的父親?
可是若她不認,父親一定會再將她劈頭蓋臉罵一頓。
想到這裡,她眸光暗淡,低聲道:“女兒知錯了。”
“嗯,這才對,”淩良才拂開袖子,拿出一本圖冊道:“我已將昨日之事壓下,再敢做出辱沒淩家門楣的事,我就打死你。”
“這冊子上繪製著穹花穀境內所有高門大戶家適齡的公子,你回去看看,巳正他們會受邀參加宴席,屆時你去和他們見一麵,選一個喜歡的,十日後成親。”
“晏羲和”錯愕抬頭,略有不滿道:“父親,是否太過著急了?”
她現在回去,除去梳洗的時間,隻能睡不到兩個時辰,更彆說她還有傷。
“我為什麼著急,你心中沒數嗎?”淩良才道,“我昨日與你母親為了你的事,花了多少錢你知道嗎?”
“若不是為父心疼孩子,換了旁的人家早就把你亂棍打出死了!總而言之,婚期隻能提前不能後延。”
要是允許,他恨不得明日就將她嫁出去。
“晏羲和”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速度快得她抓不住。
淩良才最討厭她耷拉著臉,一副受了不公對待似的:“淩霄!”
她身子輕輕一顫,沉默後點頭道:“我會好好看的。”
腳步一動卻又收回,她微微仰頭問道:“父親,福生……柳公子他怎麼樣了?”
淩良才目光森寒,她暗自掐了掐手心,穩住了心神。
隻聽他道:“我留他一條賤命,隻是不想臟了手。若被我發現你對他戀戀不舍,我會將他的肉抬上桌供你吃下去。”
“我…我不會再過問他的事了。”女孩逃似的離開了堂屋。
回到臥房後,“晏羲和”掌燈伏在書案上看畫冊,即使困得睜不開眼,也強撐著看下去。
翌日一早,餘白進來時,一眼便看到趴在案上睡著的她。
“姑娘,快醒醒,不少公子已經到府上了,您該過去了。”
湊近看一眼,她緊閉著眼,淚水無聲的流了滿麵,任憑餘白怎麼叫都不醒。
“姑娘?姑娘!”
“晏羲和”驚得從桌上彈了起來,背上的傷口疼的她又浸出了一層冷汗,胳膊撐在書案上,大口喘著氣,眼底充滿了未散去的恐懼。
“姑娘!換藥之後該梳洗裝扮了。”
聽到餘白的聲音,她環視一周,發現自己正身處於這間乾淨明亮的房間,恐懼再次在眼中凝結成團。
“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