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她對姐姐的感情使喚她,這實在讓我有些羞愧,願上帝原諒我吧”
聽到愛麗絲的感歎,特雷維爾侯爵心裡也不太好受。
自從愛麗絲嫁入到自己家以來,她都在儘心儘力地履行兒媳的責任,孝敬自己,幫助自己維持家業,還無怨無悔地參與到了這麼危險的活動當中,甚至現在還讓自己的妹妹也因此蒙受風險。
她原本是有太多太多的更好選擇,但是她義無反顧地堅持了自己的決定,並且從沒有過任何怨言。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裡也充滿了愧疚。
此情此景,房間裡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惆悵。
很快,他重新振作了起來。
“好了,那我們就這麼定了,我來命令埃德加,你去找艾格妮絲說情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表情突然又變得有些奇怪。
“您還有什麼顧慮嗎?”看到他的神色,愛麗絲連忙問。
“我記得,之前你們姐妹在瑞士和陛下結識了?”特雷維爾將軍輕聲問,“陛下和艾格妮絲關係怎麼樣?”
“陛下是一個才華橫溢的人,而且性格也隨和風趣,所以他和我們每個人都相處非常愉快。”愛麗絲立刻回答,“至於艾格妮絲她應該也非常欣賞陛下的,不過不是因為他的詩歌,而是因為他的劍術,他們兩個人還正經切磋過,艾格妮絲稍微落了下風,她一直都耿耿於懷呢,我在想同齡人裡麵她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對手”
“這豈不是非常投緣嗎?”特雷維爾侯爵小聲說。“真沒想到我們最有用的地方在這兒!”
看到他的表情,愛麗絲驟然明白了過來。
“這可不行!”她下意識地提出了反對,“陛下那等身份,一定會去找一國公主來婚配的,艾格妮絲恐怕不適合他。而且艾格妮絲脾氣很倔強,有時候還挺暴躁,恐怕也未必能夠得到陛下的歡心。”
“愛麗絲,你想多了,我並不是想要命令艾格妮絲去做什麼我也沒資格命令她。”特雷維爾侯爵輕輕搖了搖頭,“不過,照我看來,陛下雖然厲害但畢竟還是個少年人,艾格妮絲也同樣,他們年紀相似,而且都才華橫溢既然兩個人都這麼,那麼就算互相吸引那也不奇怪吧?我不是說一定會這樣,我是說也許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所以我想問問你,如果真的他們兩情相悅,那你會怎樣?”
“他有未婚妻啊。”愛麗絲申辯。
“現在誰還把那個婚約當回事啊?在他離開維也納之後,已經自動廢棄了。”特雷維爾將軍不以為然。
愛麗絲沉默了,她根本沒有考慮過類似的情況,總覺得太過於荒謬。
但是仔細一想,好像也並不是那麼荒謬。
她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幾個月之前和那個少年人見麵時的一幕幕。
少年人俊美的容貌,文武雙全的才華,以及那股同時兼具傲慢和隨和的氣度,還有那種雖然身處窘境卻一往無前的自信,都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站在客觀立場上,她承認他確實具有極高的吸引力,尤其是對少女。
按照特雷維爾侯爵的問題假設他們真的投緣,而且兩情相悅,自己好像也找不出什麼反對的理由來。
自己又有什麼立場反對呢?
“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我沒有權利乾涉我妹妹的私生活。”猶豫了片刻之後,愛麗絲回答。“我樂意祝福她找到最好的歸宿。”
此時的愛麗絲根本還不知道特蕾莎公主已經回到了陛下的身邊,如果知道的話,她恐怕就是另外一番回答了吧。
“那好,那我們就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吧也許一切都隻是我無聊的妄想也說不定。”特雷維爾侯爵笑著點了點頭。“愛麗絲,你好好休息吧。”
在傍晚時分,埃德加德特雷維爾帶著尋歡作樂之後的疲憊,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可是,還沒有等他休息一下,父親的貼身男仆就找到了他,告訴他將軍要見他。
埃德加不敢怠慢,立刻就跟著仆人來到了父親的書房當中。
一進來,埃德加心裡就暗叫不妙,因為父親的臉色比平常還要嚴厲幾分,他明顯感受到,父親的神色不善。
“爸爸,有什麼事嗎?”他小聲問。
“你今天跑到哪兒去了?”將軍不耐煩地問。
“我去俱樂部和朋友們玩了。”埃德加立刻回答。“我們一起打牌所以忘記了時間”
他的語速很快,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樣。
“胡扯!”然而,特雷維爾將軍立刻以一聲咆哮,打斷了兒子的謊言。“事到如今你還真以為我不知道你乾了什麼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從哪裡回來的!”
父親的咆哮,嚇得埃德加頓時麵無人色。
“我去和卡迪央王妃見麵了我委托我給她再畫幾幅畫。”他隻好老實回答。
“除了畫幾幅畫之外,就沒有做彆的什麼嗎?”侯爵冷笑。
“沒有,畢竟她懷孕了,所以我們隻是溫存了下”埃德加脫口回答。
一瞬間他立刻發覺不對勁,連忙住了口,然而這時候已經晚了,他分明看見自己的父親睜大了眼睛,以恐怖的眼神瞪著自己。
“畜生!”特雷維爾侯爵氣得渾身發抖,然後立刻看向了周圍。
接著,他拿起了放在獵槍旁邊的馬鞭。
“爸爸!”
埃德加一邊躲避,一邊連忙求饒。
聽到了兒子的討饒,侯爵雖然怒火中燒,但是卻又舍不得真的打下來,隻能惡狠狠地扇到了他的旁邊。
隻聽到一聲清脆的巨響,馬鞭狠狠地撞在了壁爐的邊框上。
“爸爸彆這樣”埃德加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了。
“你的妻子在為我們家殫精竭慮,而你卻在外麵風流浪蕩,還搞出了個野種”也許是揮了這一鞭子讓他發泄了太多的力氣,特雷維爾侯爵也停了下來,大口地喘著氣。“上帝作證,我怎麼會養出這樣的兒子!”
一邊咒罵,他一邊無奈地看著自己的獨子。
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在妻子早死之後,他一個人同時承擔了父親和母親的角色,然而身為軍官的他又哪裡懂得什麼教育?再加上當年他長時間征戰在外,更加疏於對兒子的管教,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兒子已經形成了這樣的性格,再想要改變已經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