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您生在波旁王家該多好啊!”接著,他發出了這樣一聲感歎,“也許您能夠拯救我們可憐的正統王朝。”
他雖然身處鄉野,但是消息卻不閉塞,以他的所見所聞來看,如今的波旁複辟王朝確實搖搖欲墜,岌岌可危,可歎的是查理十世國王和他周邊的那些親貴們卻閉目塞聽,一個勁兒地搞各種反動措施,激怒越來越多的國民。
神父是一個鐵杆的保王黨人,看到此情此景,心裡自然心急如焚,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他隻不過是個鄉村的小神父而已,人微言輕,不可能改變任何東西。
他多麼希望在王室當中能夠有個人站出來力挽狂瀾,維護這個偉大的王朝、延續卡佩家族接近一千年的正統,可是現實卻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這樣的人確實出現了,但卻出現在了王朝的對立麵!
他剛才一直都在冷眼旁觀著這個少年人的演說,雖然他並不完全同意他的每一句說辭,但是從少年人慷鏘有力的語調和各種手勢動作當中,他能夠感受到那種激情和感染力,還有幾乎源源不絕的行動力。
從他的說辭當中也可以看出,他冷靜地觀測形勢,切中要害,不斷地挑撥王室和底層人民的對立情緒。
一個小小的鄉鎮,這些騷動倒不算什麼,但是可想而知,用不了多久,他的行動和他的這些說辭,都會被巴黎的報紙們大肆報道,惹來京城的騷動那時候,影響力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他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喊出來的,根本就不可能保密或者封鎖消息。
這不是臨時起意,而是一場精心籌劃後的政治行動。
越是看得清楚明白,神父的心裡就越是酸楚。
難道綿延千年的正統王室,終究還是劫數難逃嗎?難道它在付出了那麼多代價、承受了如此多的苦難,在腥風血雨熬了三十年總算躲過了革命和皇帝的暴風雨,卻還是要被一個少年人親手葬送嗎?
上帝啊,您為何要如此降罪於我們的王室呢?他在心裡為王室哀歎儘管他從沒有受過王室的任何恩惠。
就在他還在心裡哀歎的時候,艾格隆揮手向他告彆。
“我很抱歉,神父,今天我給您添了麻煩,並且讓您受了一次驚嚇,不過您的驚嚇到此為止了,接下來您就安全了,您可以如實地上報您今天看到的一切隻要不刻意抹黑我,那我絕不會再為難您。”
“殿下”神父突然開口了,然後以近乎於哀求的視線看著少年人,“您能不能就此住手呢?國王也許是願意同您和解的,您能夠擁有很多補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艾格隆沒有回答,隻是大笑了起來,接著他做了一個手勢,神父隻得住了口。
而這個笑聲,就是他的答複了。
沒有妥協,也不可能讓步。
要麼就全部拿下,要麼就一敗塗地,作為皇帝是不能有中間態的。
“再見。”艾格隆傲然向對方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安德烈達武等人離開,隻有神父孤零零地站在教堂門口,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則在為未來不可避免的那些“災難”而哀歎。
當然,艾格隆不是立刻離開,他要抓緊最後一點時間,去完成自己的一項承諾。
此時那位老鎮長應該還靜靜地留在咖啡館裡,等待著事態的最終平息,而艾格隆剛剛已經從他的口中得知了他家的地址,以及他的兩個兒子遺物的存放位置。
他帶著安德烈一路返回到了小鎮當中,而這時候小鎮各處的道路已經沒有了一個行人,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地躲在自己的屋裡,等待著軍隊的到來,唯恐自己倒黴遭受了池魚之殃這倒也方便了艾格隆的行動。
他們快速地穿過了小巷,然後來到了一座不起眼但比較寬敞的宅院裡麵,這座宅院的屋子並不大,但是卻有著一座小花園和寬闊的馬廄顯然,這也是老鎮長晚年之後僅剩的娛樂活動了。
接著,他們直接衝進了屋子裡麵,然後按照老鎮長的囑托來到了他的臥室當中,再從床頭櫃拉開了中間的抽屜
果然正如老鎮長描述的那樣,抽屜裡麵有一個盒子,盒子裡麵裝著不少勳章。
艾格隆來不及分辨每一枚勳章的具體形製,但是他看得出來,這些勳章這些年來都經過了精心的保養,無論是勳帶還是勳章本體都簇新光亮。
雖然老鎮長不喜歡皇帝,但是對於兒子們最終在這個世界上僅剩下的殘留,他還是非常在意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擔心自己死後無人再看管這些遺物吧。
艾格隆心裡歎了口氣,然後點頭向兩位為皇帝捐軀的英烈致敬。
然後他把盒子裝到了一個包袱裡麵,再把包袱係到了安德烈達武的身上,安德烈達武的表情也非常鄭重,唯恐有什麼閃失。
接著,他們幾個人又走到了馬廄。
很快,幾匹馬從馬廄當中疾馳而出,穿過了小鎮的道路,衝入到了鄉野當中,而在路過一片事前計劃好的森林的時候,特雷維爾侯爵和幾個潛伏在這邊的人悄悄地走了出來。
“陛下,您這是從哪兒搞到的戰利品?”特雷維爾侯爵驚愕地看著騎在馬上的艾格隆,然後問。
“一位老父的饋贈”騎在馬上的艾格隆,笑著回答。
此時,正午的陽光正灑落在他的身上,金色的頭發和棕色的馬鬃交相輝映,人和馬都似乎矗立在光環當中。
“您可真厲害!”特雷維爾侯爵感慨,“看來,您的出場比我想象中還要更理想。”
“當然了!真可惜您不在場我贏得了歡呼,也贏得了我的亮相之戰!”艾格隆微笑著點頭,然後自豪地揮動了馬鞭,“我踏著日光而來,駕臨這片等待征服的土地,我必將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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