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暢快無比,僅僅一個晚上他就發了一筆橫財,足足抵得上他退役之後幾年的收入,更重要的是,這還隻是一個開始。
飛黃騰達的日子,為期不遠了。
不光金錢,名望和權力也將彙聚到自己的麵前,隻等自己俯下身來去拾取等著吧!
接著,他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埃德蒙唐泰斯的肩膀,彷佛是把這裡的一切都交給他了,然後轉身離開,也和其他人一樣,融入到了夜幕的黑暗當中。
他當然不會就此離開,隻是他知道,唐格拉爾是伯爵大人的私人仇敵,他要給伯爵留一點私人時間宣泄複仇怒火和快樂的時間。
森林又恢複了寂靜,人間的一切罪孽在這裡都被小心地掩藏了起來,誰也不會知道,在這個冰冷的晚上,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
在無邊的黑暗當中,唐格拉爾漸漸地取回了意識。
接著,他馬上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和腦袋上都傳來了難以忍受的痛楚。
“啊”他發出了沉悶的呻吟,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接著,剛剛取回意識的他,愕然發現,正有一隻腳踩在自己的腦門上而這也正是他痛苦的來源之一。
他拚命掙紮,想要掙脫這隻腳,但是這隻腳上彷佛有千鈞之力,一直都踩著他,他越是掙紮越是用力,最後,痛苦讓虛弱的唐格拉爾放棄了掙紮,癱軟在了地上。
“你醒了?”這時候,他的耳中傳來了一個聲音。
也許是因為身體虛弱,也許是因為大腦供氧不足,總之這個聲音在他聽來帶著一種刺耳的嗡嗡聲,讓他聽了之後就不禁心裡發怵。
他的雙手在懷中掏摸,卻發現自己懷中的手槍早已經不翼而飛。至於他帶著的“行李”,更是早已經不見蹤影。
完了一切都完了。
這一瞬間,他徹底被絕望擊垮了。
很明顯,他遭遇了一場早有預謀的黑吃黑,而且他的留著想要東山再起的資本也已經被這幫人搶走了。
什麼都沒了,除了這條命之外。
不隻要有這條命在,一切就都還有希望,當初的唐格拉爾不也是身無分文嗎?最後他還是擁有了一切!現在也一樣!
重新燃起的點點希望,讓他勉強地抬起眼睛來,看著踩著自己腦袋的人。
因為抬不起頭,所以他看不清對方的容貌,而且在月光下,一切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層薄紗。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哀求對方。
“先生,饒命請饒命”他鼓起最後的力氣,連連向對方乞求,“您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就請放過我吧!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留下這條命就好了!您放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的,您知道,我隻想逃離這個國家請饒我一命吧!”
他不顧臉麵地哀求,但是對方卻似乎絲毫不為所動,踩在他臉上的腳也沒有為之鬆動。
唐格拉爾心裡清楚,對方搶了自己一大筆錢,所以他肯定想要殺人滅口按正常邏輯來說,這是最為一勞永逸的。
所以千萬不能讓他這麼做!
他拚命絞儘腦汁,想要得到脫身的方法。
顯然,對方既然布下了這樣的天羅地網,而且行事如此辣手,可見是冷血無情的亡命徒,而他們沒有立刻殺掉自己,也並非他們慈悲,而是他們想要從自己這裡榨取更多的東西。
可是自己現在已經山窮水儘,哪裡還有更多的東西呢?
更多的更多的
在死神麵前,唐格拉爾腦海裡翻江倒海,拚命想要尋找到最後一絲生存的希望。
他願意放棄所有尊嚴,所有人格,隻為了換取繼續活下去的機會。
於是,他下定了決心,不顧一切地喊了出來,“我有老婆,我有女兒!她們都很漂亮!我把她們送給那你!饒我一條命,我可以把監護權都轉讓給您!對了還有我的房子我的房子,很漂亮的,我也送給您!不要殺我!”
其實他的房子早就已經抵押給人了,隻是此刻他拚命求生,當然是撿好聽的來說了。
就在這時候,唐格拉爾感覺踩在自己臉上的腳鬆開了。
這就是他們要自己換取活命的條件嗎?他的內心在哀嚎。
但即使如此,也是值得的,隻要活下來就好他的內心在滴血,但是卻又有著難言的慶幸。
反正她們都是自己已經拋棄了的人,最後利用一下也不為過吧?他很快就為自己找到了借口。
“真是可悲。”而就在這時候,他再度聽到了對方開口了,聲音還是如此刺耳,“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不妨告訴你吧,你的宅邸是我通過中間人抵押的,也就是說它早就已經屬於我了”
這個噩耗,讓唐格拉爾頓時如受重擊。
原來,早已經有人在處心積慮地對付自己難怪破產來得如此突然,如此勢不可擋!
接著,已經解脫束縛的他,這下狠命抬起頭來,想要看清那個把自己害得如此境地的人到底長什麼樣。
借助這月光,他很快看到了對方的臉,雖然這張臉很陌生,但是卻好像又有一絲絲熟悉。
他翻動腦海,拚命搜尋自己的記憶。
“基督山伯爵!你是波拿巴家族的陪臣,基督山伯爵!”
對方沒有否認,隻是冷冷地看著自己,彷佛在欣賞他垂死掙紮的模樣。
波拿巴家族為什麼要這麼坑害自己?他想不清楚,但是這不重要。
唐格拉爾把心一橫,並沒有咒罵對方,而是直接跪倒在了對方的麵前。
“您一定很缺手下吧?請讓我獻上一切為您、為波拿巴家族效勞吧”他不住地乞求,“我有經驗,我有人脈,我會完成您的一切命令求您了!”
然而,他的乞求,根本沒有讓那座磐石為止動搖哪怕一分一毫。
“除了這個名號之後,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想要告訴你”冷冷的聲音又灌入到了唐格拉爾的耳中,“埃德蒙唐泰斯,你還記得嗎?”
“埃德蒙唐泰斯”帶著無比的寒意,唐格拉爾念出了這個名字。
一切都已經明白了,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最後一絲力氣、最後一點希望都就此消失,他宛如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絕望地癱軟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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