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的話一說出口,薑妧姎總算明白父皇今日找她來的目的了。
這是要做說客?
“父皇這是在攆兒臣走?”薑妧姎歪著頭眨巴眨巴亮亮的大眼睛疑惑道。
“姎兒既已出閣,總在宮中住著,成何體統!嫁了人就該有嫁人的樣子。”景帝板著臉答道。
薑妧姎抬抬手,跟在她身後的楹風恭恭敬敬地端著被蓋的嚴嚴實實的托盤走到景帝麵前。
薑妧姎親手揭開蓋在上麵的錦緞,露出下麵她親手繡給景帝的常服。
薑妧姎拿起來,放在景帝身上比劃著,“這是女兒先前答應的為父皇繡得常服,父皇且試試合不合身。”
原本打算在沈後巫蠱之禍後拿出來的,可如今想來不需要了。
景帝看著這栩栩如生的八爪團龍,威風凜凜,如同活過來般,向來威嚴的臉也夾雜著一絲喜意,“姎兒這繡工愈發精進了。”
他展開雙臂,孫德勝將他身上穿的那件解開脫去,薑妧姎將新得給他換上。
容予本就站在景帝身後,於是薑妧姎給景帝更換常服時,兩人不可避免地離得近了些。
容予控製不住地深吸一口氣,聞著薑妧姎身上熟悉的清雅香氣,近乎上癮般迷醉了。
醉到薑妧姎要為景帝抹平華服上的褶皺,容予仍寸步不讓,呆立原地。
因那處褶皺就在容予所站那一側,薑妧姎避無可避,她皺著臉,推了容予一把,“讓讓!”
“欸~哦!”
容予反應過來,捂著被薑妧姎推過的地方,聽話的後退一步。
一旁的景帝看了,嘴角抽了抽,容予這副愣頭青的模樣,真是沒眼看。
日後誰想策反容予,隻要拿捏了姎兒不就成功了?
孫德勝則抿嘴偷樂,誰能想到往日精明強乾的容大人,還有這般傻乎乎的模樣。
薑妧姎給景帝換好常服,宮人們抬上了一塊銅鏡。
景帝對著鏡子打量著愛女繡得這件常服,尺寸分毫不差,胸前、雙側袖子上的團龍似活過來般龍影騰飛,仰天長嘯,就連龍身上的鱗片也繡得分明。
“好啊,這常服繡得朕心甚悅!”
“孫德勝,朕早說過還是養女兒好。朕的那幫兒子,天天隻會盯著朕身下的龍椅,哪能想到這細微之處?”
薑妧姎挑挑眉,父皇這話,意有所指。
所以他其實已經開始防備那幾位皇兄了嗎?
孫德勝陪著笑,提醒道,“還得是長公主這樣貼心懂事的女兒才好!”
要是三公主那樣的女兒,一肚子壞水,有這樣的女兒,隻會把老臉丟儘,不如不要!
景帝又如何不知,他抿抿唇,不發一言。
薑妧姎又道,“昔日兒臣未出閣時,便聽已出閣的女子哭訴過女子嫁了人,便沒有家了。在夫家被當成外人,回了娘家,娘家隻會將出閣的女兒當成客人對待。”
“兒臣原本以為父皇寵兒臣,兒臣此生都不會麵臨此種尷尬的境地,不曾想兒臣不過回宮小住,最先攆兒臣走的竟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