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容貴妃如今危在旦夕,景帝也心急如焚,是故這兩日看椒蘭殿的人頗為不順眼,連帶著也遷怒到薑妧姎和薑幼薇身上。
景帝非常能理解容予的心情,可作為父親,他也知道讓薑妧姎和離實非明智之舉。
他隻盼著薑妧姎態度軟些,語氣柔些,最好能把容予哄好,孰料薑妧姎居然比容予更為強硬,真是被寵壞了!
他指著薑妧姎,“你……你要氣死朕!”
一旁孫德勝如何不明白陛下的心思,他把薑妧姎拉至一旁,用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勸道,“哎呀,長公主,容大人隻不過在氣頭上,您少說兩句。如今您懷著孩子,等容大人氣消了,冷靜下來,哄哄他也便過去了,何必鬨得如此僵?”
“你可知和離後對女子的影響有多大?即便你貴為長公主,二嫁之身想再尋一門如容大人這般家世品貌的駙馬,也非易事。”
薑妧姎淡然一笑,“多謝孫公公為本宮考慮,本宮心意已決,您莫要再勸了!”
“父皇,跪了這麼久,兒臣乏了,請父皇準許兒臣先行告退!”薑妧姎跟沒事人一般衝景帝說著。
“陛下,淳王殿下來了,要同您商量招待西照國使臣一事。”承乾殿的宮人進來稟報道。
景帝被薑妧姎氣得頭疼,他撫著額沒好氣地衝薑妧姎擺手道,“你先退下,和離的事……”
“既如此,兒臣便告退了。容大人,和離書請儘快寫好送到本宮這,本宮也好去國公府取走本宮的東西。”
景帝本來要說和離的事容後再議,薑妧姎卻跟沒聽到般,徑自讓容予寫好和離書,景帝被她氣得手都抖了!
薑妧姎當沒看見轉身走了,路過容予身邊的時候,餘光看到容予垂下的手握得緊緊的,指節處捏得泛白,隱隱還有磨牙的聲音。
薑妧姎唇角微彎。
踏出承乾殿時,一眼便看到了在殿外杵得跟門神一樣的淳王兄和顥王兄,一副看了許久好戲的模樣。
“淳王兄,顥王兄。”薑妧姎不情不願地打了招呼。
淳王還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妧姎妹妹,和離茲事體大,為兄勸你還是慎重些。”
顥王也欠扁地說道,“成婚不足兩月便和離,傳揚出去隻怕對妧姎妹妹聲名有損啊!”
薑妧姎不軟不硬地懟道,“自是不如顥王兄後山會情郎損害大!”
慈安寺後山一事是顥王的逆鱗,他當即變了臉色,“你……為兄也是好意提醒,你不要不識好歹!”
“顥王兄的好意,我無福消受,您自己留著吧!”
薑妧姎說完施施然走了。
誰需要他們貓哭耗子,假慈悲,若不是他們,她不知道過得有多快活!
回到沁竹殿後,行雲端了藥膏上來幫薑妧姎塗抹滿是淤青的膝蓋。
湖色長裙被掀至膝蓋上方,露出她瑩白如玉的腿,膝處紅腫發青,行雲當即紅了眼圈。
“公主,您忍著點疼!陛下實在太狠心了,竟真的忍心看您跪一天一夜。”
她家公主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
薑妧姎卻不以為意,她刮刮行雲的鼻頭,“我這不是好好的,求人總要有求人的樣子。”
“嘶~”
說得輕鬆,行雲的藥膏抹上來,還是疼得她輕呼出聲。
薑妧姎忍著痛,跟行雲說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行雲,待會你去內務府挑些可靠的宮人去把公主府打掃出來,日後國公府怕是住不了了,我們得搬去公主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