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紅透了臉,委屈又羞臊,“爹,你怎麼這樣說我,我還怎麼做人?”
嗷一聲哭著,就往自家屋裡鑽去,大聲小聲的嚎開了。
三太奶也被罵愣了,一時氣急,也是臊得臉熱,回罵道:“死老頭子,你是昏了頭怎的,這話也是你當公爹該罵兒媳婦的?”
三太爺罵過了也是後悔,感覺戳破了一直以來家裡平衡的一層膜。老二家好占點便宜,老大家自覺的讓著些,似乎也過得下去。今天自己捅穿了,兄弟妯娌之間,還能心平氣和的相處嗎?
可容棠對兩兄弟的態度擺在那,老二再不警醒,要吃好大的虧。他嘴唇哆嗦著想點醒二兒子。
可二兒子猴一樣鑽進自己屋,哄他媳婦去了,沒打算聽他敲打。
反倒是大兒子出了屋,嗬斥周氏,“怎麼惹爹生氣了?不就是一塊布,她二嬸喜歡,給她裁幾尺就是了。”
周氏訥訥無言,仿佛是她犯了很大的錯,頭都低下去了。
三太爺疲累的擺擺手,攆周氏和大丫回屋,他自己上去推磨,直到夜半。
周氏回了屋,頂著容大山責備的眼神,咬著牙,把那匹布裁成三套衣裳,全是大丫的尺寸。又一夜不眠,做了一套出來。
大院那邊,容五和容七輪流值守,一夜無事。
天剛亮,去大院做活的男男女女就聚齊在大門口,等著裡麵有響動了,大湖媳婦敲了門。
開門的是李石娃,想著他喂馬的差事,以及日後不再挨餓受凍的生活,激動的一夜沒睡著,第一個起來乾活。
大湖媳婦摸摸他的頭,給了他一件自家兒子穿過的舊衣裳,“石娃子,這是小喜去年的,今年小了,還很好的,一點沒破。”
李石娃眼圈一紅,“謝謝大湖嬸。”
大湖媳婦自己去了廚房,大丫就掃院子,大山幾人各自帶了工具去了後院。
容棠也起了,見幾人到來,領著幾人來到後院一間青磚壘成的倉房,以前應該是放糧食用的。
“現在沒有作坊,先在這裡吧。這間倉房還算大,做個臨時酒坊足夠了。
幾個人丈量了倉房尺寸,對釀酒器具做多大,怎麼擺放,都有了數。
接下來就是準備物料,有些可以自己做,有些需要直接買。容大山是三太爺培養來接任容族族長的,會寫字,當下寫了需要的清單,容安就去找春草領銀子。
春草顯然已經進入了管家婆狀態,先給容安對賬。
“這是昨天收上來的銀子,三太爺家十二兩,六太爺家十兩,八太爺九兩,村長十兩,容大海十兩。李族長十五兩五錢,王族長十三兩另三百文,一共是七十九兩八百文,對不對?”
“對。”
春草把七十九兩八百文單獨放在一個木箱子裡,又從另一個箱子裡拿出了一千兩銀票遞給容棠,“這是一千兩,是少爺投入的啟動資金,日後所有關乎營生的收支都從這裡出入。少爺的意思是,先用村裡人的,不夠的他來兜底。當然,這隻是酒坊的賬目,日後開了其他營生,再另開賬本,村裡人是要參股,還是少爺單乾,再商量,沒問題吧?”
容安想了想,“沒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呢,容棠自己有錢,完全能自己乾,拉上村裡人投錢,也是為了村裡人有個進項。
容安把容棠的一千兩寫進賬本,銀票又回到春草手中。春草手裡也有一本賬冊,方便兩人隨時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