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百姓更是瘋了一樣咒罵金家,“這叫什麼事?人家容家的產業,親兒子在外麵吃苦,女婿的外室子享受富貴。族人吃不上飯,小妾的娘家哥哥把著人家的商鋪,連人家想做點小生意的路子也給斷了,這是逼人家正主去死啊!”
容家村的幾個婦人站在人群裡,七嘴八舌,各種難聽話都給來了一遍,鼓動的百姓們幾乎要衝進去掀翻金家父子。
“安靜,安靜。”
南宮璟使勁拍驚堂木,似乎也已經控製不住輿情。
金士釗困難的張開嘴道:“府尹大人,此事本官毫不知情,請大人明察。”
“金大人,雖說你一再說不知情,但楊氏是你妾室,責任都該你承擔。富新莊退伍傷兵的遭遇,有違陛下厚待傷兵恩旨,此事本官做不得憑判,需上報陛下解決。現就三日前金耀陽重傷容棠一案做出判決。金耀陽當街毆傷容棠以及其護衛,造成嚴重後果,影響惡劣,現判金耀陽杖責三十板子,閉門思過一年不得出侍郎府。判決侍郎府賠付容棠傷藥費一萬五千兩,休養費二百兩,太醫診治費二百兩。因容棠所用藥材均由宮中藥局所出,該費用直接賠付宮中藥局。金大人,金少爺,可服?”
金士釗聽到傷藥費一萬五千兩,原本是不服的,聽說是宮裡藥局索要,心裡拔涼。
“本官,給……”
金耀陽不想挨打,哭喊道:“爹,我不想挨打,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站班皂吏上來抓起金耀陽,金士釗滿想攔一攔,可聽著外麵潮水一樣的攻擊謾罵,這一回好大兒不挨幾板子,怕是父子倆無法回到侍郎府。
金耀陽被架出去按在條凳上,板子打屁股的聲音劈劈啪啪,伴隨著金耀陽哭爹喊娘聲,撕扯著金士釗的心。
三十板子打完,金耀陽疼暈過去幾遍,金士釗瞪著南宮璟的眼血紅。
“退堂。”
案子審完,南宮璟直接進了宮。
金士釗求救的眼神看向請來的同盟軍,他們統一不看他,像是還完了人情一般,揚長而去。
等金士釗讓下人抬了兒子回侍郎府,又一個巨大的噩耗傳來,烏管家哭喪著臉道:“大人,不好了,紅姨娘搜刮了府裡的錢財,跑了。”
紅姨娘是金士釗這兩年最寵愛的妾室,就在昨天,還哄得他把掌家權交到她手裡,這才僅僅一天,就跑了。
金士釗晃了下身子,感覺要噴血,“都拿走了什麼?”
“大人,你忘了,你把庫房鑰匙給了紅姨娘,紅姨娘從昨天就待在庫房裡整理。大人帶大少爺上京兆府過堂,紅姨娘就讓人把庫房裡值錢的東西都裝上車,說是奉了大人的命令藏起來。結果連人帶車,都不見了。”
金士釗心神恍惚的跟著烏管家跑了一圈,庫房裡除了破爛,值錢的都沒了,就連他藏在書房裡的上萬兩銀票也沒了。
此刻的他才驚覺,一直欺騙他,和馬夫私通的人,說不得就是紅姨娘,楊氏是冤枉的。
“夫人呢?”
烏管家苦著臉道:“被大人關了兩天了。”
去了關楊氏的屋子,才發現這兩天沒人給楊氏送飯送水,楊氏都餓暈了。
他一邊痛罵下人,一邊心裡也冰涼,下人見風使舵,放棄楊氏改為巴結紅姨娘,金耀陽和金湘湘也一直在家,竟沒一個人來關心看顧一下親娘,任由她差點被餓死。
這是什麼兒女啊?
還不等他發火,西城郊縣管著鎮上酒鋪的楊連業上門哭訴來了,說被人無緣無故打了一頓,讓他這個舅子幫他們報仇雪恨。
金士釗看見楊連業就火大,都是他們姓楊的做事不乾淨,帶累他喘不過氣來。
“來人,把他抓起來,再去富新莊把楊連貴也抓來。”
皇帝的怒火需有人來承受,等朝廷來問罪,不如自己主動把人交出去,先把自己摘乾淨了。
這命令沒發出去片刻,金老夫人過來了,聽說要捆自己娘家侄子,撒潑打滾,逼著金士釗放人,她甚至放狠話,“士釗,當年你讀書花費良多,你舅舅可沒少幫你,現在你要抓他兩個兒子,要被天打雷劈的。”
金士釗頭大,被老娘逼得心神俱疲。還沒喘口氣,宮裡太後,皇後的申飭下來了,是針對金老夫人,不但奪了她的誥命,還將她貶的名聲掃地。
金老夫人活這麼大歲數,平生最得意的是兒子給她請了誥命,從一個鄉下老婆子一躍成為上京貴婦。現在跌落泥沼,不止誥命沒了,臉麵也沒了,今後再難出入高門宴會,不禁頭腦一懵,吐出一口血來。
“娘,娘。”金士釗幼年喪父,寡母將他養大,對親娘的感情還是很深的,此時不得不說出苦衷,“兩個表哥做事不利索,這次觸了陛下逆鱗,恐怕保不住了。非要保他們,咱們金家也要搭進去。”
金老夫人抓住他的手,“無論如何,保住他們性命,萬事都可重頭來過。你去找唐大人他們幫忙,還有睿王殿下,這些年,府上沒少往睿王府孝敬……”
金士釗捂住老娘的嘴,不讓她說下去。
“娘,要想保住他們的命,隻怕要拿出去許多銀兩。現在侍郎府這邊什麼都沒有了,拿不出來。”
金老夫人長出一口氣,“侍郎府這邊沒有,伯府那邊還有。放心,伯府庫房鑰匙在為娘手裡,什麼都丟不了,蓮花屋裡也有不少銀票,都能拿出來用。”
金士釗心神複雜,不想承認,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要將正妻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無毒不丈夫,陛下已經決定立容棠為伯府世子,伯府也快還回去了,還不趁聖旨沒下來之前把伯府搬空,更待何時?
母子倆從月亮門進入伯府,徑直向大庫房走去,誰知到了庫房門口,卻見到了一天一夜沒影子的陶管家,和容氏活著時身邊的得力婆子姚媽媽。
他二人同一眾伯府下人攔在庫房外麵,不讓金士釗母子靠近。
金士釗大怒,“陶管家,你是要造反了,敢違逆家主?”
陶管家往常是對他唯命是從,今天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梗著脖子道:“老爺,你雖然是伯府男主子,但伯府是姓容的,家主是夫人的嫡子,你充其量是親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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