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骨節分明的大手出現攥住了他右手拇指。
“嘶,彆,疼疼疼,掰斷了…”他擰著身子,齜牙咧嘴。
蕭淵冷睨著他,在他數次求饒之後才鬆了手,拿帕子慢慢悠悠的擦拭著掌心。
李懷言瞧見他動作嘴角抽了抽,“我都沒嫌棄你粗魯,你還嫌棄我臟?”
蕭淵冷著臉不說話。
“也是,我這雙手不知在多少女子的嬌軀上遊走過,於…”
眼瞅著蕭淵麵色沉了下去,他識相的閉了嘴,沒再繼續惡心他。
“唉。”李懷言悠哉悠哉的後仰在車壁上,“該說不說,那沈姑娘雖每次瞧見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心地還真不錯,比那些隻會裝裝樣子的閨秀可強太多了。”
蕭淵抬了抬眼,“端家那邊流民怎麼處置的?”
“嗬嗬。”李懷言輕輕笑起來,“第一才女,端莊心善的名聲摻水啊,那些殘疾,老弱婦孺的流民還沒靠近就被端家下人給趕走了。”
聞言,蕭淵眉頭一皺。
“如此一來,端三姑娘品行也不在你擇妃之內,京中家世適當,可供你選擇的閨秀就更少了。”
蕭淵應了一聲,端起小幾上茶水輕抿。
“其實,按你要求,最符合四皇子妃人選的就是沈家姑娘了,可惜她看見你就跟公雞瞧見公雞一樣,哎,你就不能施展施展你男人的魅力,勾引勾引她嗎?”
真是白瞎了那一張臉。
“扣扣扣。”
熟悉的聲音響起,李懷言還沒反應過來,馬車就停住了。
“滾下去。”
……
李懷言還愣著,就被慶豐給拉了下去。
“不是,我又說錯什麼了嗎?”
慶豐木著臉說,“李公子口中的公雞和公雞是在說沈姑娘和誰?”
“當然是……”他手指向馬車,突然蜷縮了起來,“哦,我,我,車上太悶了,我就想下來走走,走走挺好。”
他甩了甩手臂,踱步往前走去,馬車從他身旁疾馳而過,蕩起了一大片灰塵。
“呸,死慶豐。”
——
“姑娘。”管家小聲說,“四皇子將明後兩天需要用的米都給洗了。”
“嗯,挺好。”
說完就轉身去了其他地方巡視了。
“今日的粥有些寡淡了,明日再添一些。”
“可是…”煮粥的婆子欲言又止。
“米不夠了,是嗎?”
婆子點頭,“隔壁端家施粥十日才結束,咱們本定的七日,姑娘要米粥濃稠些,就多用掉了半日的大米,若是再添,就不夠七日了。”
“剩下的還夠用多久?”
“若是按姑娘要求,頂多五日。”
沈安安,“那就五日,剩下的我再想辦法。”
上一世因為端夢夢的挑釁,她硬是拖到了第九日,粥都寡的像水了,還摻了不少泥沙。
蕭淵本就對她不滿,端夢夢趁機拆穿了她,不止蕭淵,連百姓都開始謾罵指責她。
如此想來,為了爭麵子那麼做,確實可恨。
端夢夢愛施多久就施多久,關她什麼事,她隻要對的起良心就是了。
沈府下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府,卻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
“端三姑娘,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是流言蜚語嗎?”
端夢夢眼中含霧,“沈姑娘,我不知是哪裡得罪了你,惹了你如此毀我聲譽?”
她咬著紅唇,隱忍委屈的說著,邊不著痕跡的四處張望。
“不用瞅了,蕭淵走了,不在這。”
“……”端夢夢收回視線,失望一閃而過,“沈姑娘,就算你父親貴為太尉,也終究是臣,你怎可直呼四皇子名諱?”
“關你何事。”沈安安語氣冷淡,“不滿你去告我啊。”
“……我隻是好心提醒。”
“我們沒那交情,不用端三姑娘好心。”
端夢夢知曉她難纏,卻不曾想她如此不留體麵,連閨秀的基本素養都沒有。
“沈姑娘在江南長大,對京中規矩不甚了解,缺乏了些教養,我不會與你一般見識的。”
沈安安突然抬眸,淩厲的目光盯著端夢夢,令後者有一瞬的心驚。
“端三姑娘跑來我這一通亂吠,就是你端家的教養嗎?”
“沈姑娘,身為閨秀,你怎可,怎可滿口汙穢。”端夢夢被氣的身子微微發抖。
“端姑娘作為閨秀,家裡人就沒教過你何為謙讓識禮?”
端夢夢氣的胸口微鼓。
沈府與端府的下人都看向這邊,她隻得強行壓下怒火,冷聲質問。
“前日的事隻是意外,後來也確是我禮讓了你,你又為何在外胡亂散布謠言,毀我名聲?沈姑娘,如此小人之行,是否辱沒了沈氏家風?”
沈安安從椅子上站起身,杏眸幽暗,“我辱不辱家風不知曉,但你肯定辱了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