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們進府再聊。”沈夫人招呼著一眾人入了府。
另一邊,淩辰逸挑了簾子,對前麵馬上的人說了好一會兒子話,都聽不到回應,不由皺了皺眉。
“蕭淵。”
“嗯?”他略略回頭。
“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蕭淵薄唇抿直。
討厭一個女人,一見到就會生無名火氣,算心事嗎?
不知為何,他隻要一想起那個打扮的花蝴蝶一般,嬌滴滴瞅著孟家兒郎的女人,胸腔就火氣直竄。
她是眼瞎了不成,找的都是什麼貨色,哪裡比得上他了。
想著,蕭淵又倏然擰起了眉,他為何要拿那些人和自己比。
煩躁如雜草一般在心中瘋狂生長,一定是因為她拒絕才心有不甘而已,一定是,他心裡如此反複說。
不過那個孟家的,長的是真醜,也就那個瞎子看的上,媚眼拋的也不怕閃了眼。
“蕭淵!”
“說,聽著呢,”
淩辰逸一臉無語,他都說了一條巷子了,他有回複一個字嗎,都聽去哪了。
“我說,你可知沈家夫人為何會瞧上禦史中丞家的兒郎?”
蕭淵耷拉著的眼皮掀了掀,韁繩往後拉了拉,將速度慢下了下來,狀若無意的問,“為何?”
淩辰逸一笑,“沈文位居太尉,是武官之首,不論是同文官之首的丞相還是武將之家,皇上都不會喜聞樂見,禦史中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於文官中影響寥寥,皇上不會在意。”
他唇瓣浮著諷刺的笑,“當時我娘可是給了沈夫人不少選擇,她卻隻看了那些官員家的兒郎,可見沈家是有意要深藏若虛,中立了。”
沈家可代表著朝中一股不小的勢力,若非另兩個皇子娶了正妃,定是不會放過和沈家聯姻的機會。
“沈文可真是老狐狸,生了個女兒送出去養了這麼多年,若非是貴妃娘娘暗暗使勁,怕這半輩子都不會接回來的。”
蕭淵眸色深沉晦暗,遙遙望著前路,並不言語。
“可惜,那姑娘沒瞧上你,否則有貴妃娘娘撮合幫忙,再加上沈家,你可是如虎添翼。”
蕭淵涼涼的目光掃向了馬車裡的淩辰逸,頓時驚起了他一身的冷意。
“既是要中立,沈文自然不會將女兒嫁予我。”
“是嗎?可我瞧著那沈姑娘對你的態度,可不像是愛而不得,無可奈何。”
那眼神,頗有幾分旁家閨秀女子纏著蕭淵時,蕭淵露出的厭煩。
他攥著韁繩的手倏地緊了幾分,手背青筋隱隱浮現,仿佛在攥住淩辰逸的喉管。
他偏頭,深冷的眸子直直望著他,淩辰逸隻覺渾身汗毛都要豎了起來。
他一直覺得,比起李懷言,他不算慫的,“好了好了,我隻是順嘴一提,我的意思是,沈家同孟家的親事,怕是要八九不離十,也正好能借此機會向皇上表明沈府的立場。”
“嗬,可我覺得,不見得。”蕭淵冷笑了一聲,冷冷收回視線。
他看那個女人極其的不順眼,就偏不想讓她如願。
他打馬快走出一段距離,“慶豐。”
慶豐連忙一抽韁繩跟上,“主子。”
“你進宮一趟……”蕭淵冷冷的勾著唇角,低聲吩咐了幾句。
慶豐愣了愣,在蕭淵冷沉視線掃來之前,調轉馬頭,快速離開。
淩辰逸蹙眉回頭望了一眼,又看了眼蕭淵寬厚剛勁的背影,眯了眯眸子。
——
沈夫人引著長公主和孟夫人到了宴客廳,丫鬟奉上了茶水,三人你來我往,說的熱鬨,不知道還以為是關係很好的密友。
孟夫人想娶沈安安,對沈夫人自然是一個勁兒的吹捧,對沈安安亦是讚不絕口,誇的沈安安都有些懷疑她口中的仙子是不是自己。
“不過我家成兒也還可以,今年中了進士,名次還挺靠前的,我家老爺都說,往後成就必然要超越了他去。”
人家都誇了你女兒了,沈夫人自然要回誇一番,一時間,宴客廳成了二人互捧的地方。
沈安安垂眸抿了口茶,餘光又一次掃見孟成偷覷向自己的目光。
“……”她又不是什麼看不得的人,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唄,偷偷摸摸的做何。
沈安安放下茶盞,不起波瀾的杏眸投向了垂下頭裝喝茶的孟成,坦坦蕩蕩,毫不避諱。
她倒是沒有不好意思,倒是給孟成緊張壞了,尷尬的滿臉通紅,端著茶盞的手都隱隱發著抖。
怕他打翻了茶盞,潑濕了衣袍,沈安安隻得淡淡移開視線。
對嘛,一個大男人,有什麼畏畏縮縮的,你就大大方方的看,她又不是老虎。
沈夫人與孟夫人正聊的火熱,自然不會注意這邊,長公主卻是將方才的場景一覽無餘,垂眸遮住了笑意。
這沈家姑娘,她怎麼越看越覺得喜歡呢,不矯揉造作,端莊大方,有趣的很。
沈安安一側眸,就掃見了長公主戲謔的笑,才有了一絲的不好意思。
沈夫人看了看天色,扭頭對沈安安說,“宴席還要一會兒,孟公子初來乍到,坐著聽我們幾個聊天想必也無聊得緊,你帶他去園子裡轉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