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孟員外發話,自以為是孟家人的範喜良率先站了出來,質問來人:“你們是何人,擅闖民宅究竟為何?”
為首之人上下打量一番範喜良,不答反問:“你就是範喜良?”
“範喜良正是在下,我行不改”
話還沒說完,那人朝後一招手,大喝一聲:“拿下!”
來人一哄而上,將還半張著嘴要說話的範喜良直接按在了地上,大聲嗬斥道:“範喜良,膽敢逃徭役,終於抓到你了!”
孟員外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哎哎,各位官爺,範喜良已是我孟家入贅的女婿了,我們可以交免徭役的稅費,他無需服徭役了。”
孟員外在鎮上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了,衙役們自然不敢像對付範喜良那樣對他。
“孟老,你可有相關文書?”
“有有有。”孟員外轉身去找元寶,誰知道元寶低著腦袋站在原地沒動。
“元寶?”
不等元寶開口,穀荔站了出來,“阿父,婚書在女兒這裡。”
穀荔看了一眼畫屏,畫屏捏著袖袋,將貼身放了一天一夜的東西拿了出來。
婚書都沒給孟員外看一眼,就被衙役拿走了,隻瞟了一眼,衙役就冷笑一聲,“嗬,沒加蓋官府的官印,這就算不得數了,孟老,我們先把人帶走了。”
孟員外有些懵,明明昨天元寶回來回話說是婚書已經蓋印,在官府備案了的,怎麼現在卻說女兒女婿的婚書上麵沒有印。
孟員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穀荔挽住了手臂,“官爺大哥們辛苦了,等我們去府衙加蓋了官印是否能接他回來?畢竟我們這都開席了。”
“這是自然。我們也是按規章辦事。”隻是就看是他們送人去服役的速度快,還是他們去加蓋官印快了。
今日衙門休沐,等到明日,這範喜良就已經是徭役名單上的一員了。
一旦上了徭役的名單,誰還管你是誰家的上門女婿啊!他們為了完成府衙下達的人丁任務也是煞費苦心了。
穀荔點點頭,拉著孟員外讓到了一邊。
衙役讓兄弟們將被壓在地上半天說不出話來的範喜良提起來就往外走,“打擾了,各位繼續啊。我們這就離開了!”
新郎都被押走了,他們還怎麼繼續啊!
誰都沒注意到衙役走時極為短暫地與穀荔對視了一眼,一觸即離。
變故來得太過突然,範喜良即使沒有被封住口,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將希冀的目光投向孟員外。
可孟員外此時哪有心思去看範喜良啊,他被女兒拉到一邊去安撫家中來客們了。
範喜良又看向從始至終都很淡定從容的孟家小姐,這個本該成為他妻子的女人,她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瞧過他。
似是早就料到了會有現在這一幕似的,沉著冷靜地麵對著一切,就連剛剛與官衙小吏交談都是一派鎮定自如。
範喜良的心臟猛地跳動一下,差點一口氣被續上來,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隱約察覺他這個贅婿要被孟家拋棄了,因為他根本就沒被孟家小姐瞧進眼睛裡去。
他想,他和采青都錯了。
能讓他留下來,靠得不是孟員外的賞識,而應該是孟家小姐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