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出意外的,二樓的小軒窗被人從外麵撬開了,輕微的落地聲不仔細去辨,幾乎隻以為是件衣裳落在了地上呢。
桌上放著一盞燭台,將室內照得暗黃又溫馨。薑卓放輕腳步繞過床前的屏風,垂落的帳幔被人從裡麵挑起。
穀荔沒說話,跪坐在被子上,靜靜看著理直氣壯夜闖深閨不臉紅的薑卓。
倒是被人看得不好意思的薑卓先泄了氣,腆著笑臉坐在了床前的腳踏上,仰頭看向猶如菩薩身邊的童子一樣純淨美好的阿妹。
“阿妹,我來看你了!”
穀荔扶額,“你就不能找個合適的時候來麼?”
薑卓撓撓頭,“這不是孟叔不準我來麼。”所以他隻能翻牆越窗地偷偷地來。
“你來找我是有何事?”
“阿妹,我們之前不是都說好的麼,等你長大了,我就娶你?”怎麼能趁他不在就嫁與旁人了呢。
“可我現在已經跟彆人成過婚了呀!”
薑卓的濃眉皺成一團,一隻胳膊已經搭上了穀荔的床,“你們沒拜堂,那不算數。你得嫁給我!”
“怎麼不算了,我與範喜良是寫過婚書的。”
“那婚書連個官印都沒有,更是算不得數了。”薑卓將今天在孟府發生的一切都打探得清清楚楚,休想糊弄他。
就連範喜良來孟府的所作所為,他都找元寶知道了個十成十。
“你不介意我已嫁過他人婦?”
薑卓輕哧一聲,“這算什麼,就是你已經為彆人生兒育女了,隻要我活著回來了,我都要將你搶回我的身邊。”
穀荔:
上一世可不是這樣的。
上一世的薑卓在孟薑女遭遇範喜良之後就沒怎麼出現過,他頂多是在暗地裡對她多番照顧。
得知範喜良的白眼狼行為,薑卓找人尋到了範喜良的躲藏地,將他抓去服徭役了。
上一世的薑卓並沒有現在這樣死皮賴臉地想要娶她。
這是為什麼呢?
“難道你就不考慮考慮我的想法麼,也不問問我願意不願意?”
薑卓想也不想地說:“我有眼睛,看得出來阿妹你根本就不喜歡範喜良。”
哦,她也與上一世不一樣了。
上一世的孟薑女是真心喜歡範喜良的。
這一世的穀荔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範喜良的居心不良,當然不可能會喜歡上範喜良。
而現在,她對薑卓有些說不出的好感。
見穀荔一直不說話,薑卓有些著急了起來,“阿妹,你說話啊,你不嫁我還能嫁給誰呀。我在軍營裡這幾年連立了好幾個軍功,得了裨將一職,再多給我一些時日,我還能給你掙更大的官職回來。”
“怎樣,怎樣,嫁我比嫁給那個範喜良好多了吧。”
高高大大的一個人,縮手縮腳地蹲坐在床前的榻板上,揚著一張迫切的臉,像隻大型的犬科動物,就等著主人的認可了。
穀荔:
穀荔想了想,說:“可我不想再辦酒席了,如果你想娶我的話,我隻能給你一紙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