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的大兒子,什麼都明白,什麼都記得,自然不會把二叔錯認成親爹。
所以他就這麼死了。
傷心過後,把兒子埋葬在老家,她就帶著餘下的孩子們跟隨朱老二到了京城。那時候她對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
一開始,朱老二還是有些本事的,他確實是賺了一些錢,能在京城買個破小院兒,就很有本事了。
可後來世道一天比一天亂,做生意的事就隻能擱淺。京城的花銷也很大,他們一家子越來越拮據。
他不得不做苦力,辛苦養活家裡人。
那一年,家裡的開銷大的很,她的第二個兒子也沒了。
那孩子是跟著城裡的孩子出城撿柴火的時候,失足落山摔死的。
隔了一年,她的大女兒病重,吃著藥,還是病死了。
又一年,她那本來就早產體弱的小女兒早起的時候摔了一跤,從此臥床不起,沒半個月就沒了。
那時候,朱大郎熱熱鬨鬨的娶媳婦。
她最小的兒子,朱六郎與朱大郎實際上是真真的同父同母。
十歲的時候淘氣,爬樹摔了下來,傷著了脊椎,從此就癱了。
後來,嚴氏歲數大了,再也沒能生育。
坐在枯草裡的嚴氏抹了一把淚:“我用了掌櫃的香,不光想起了前程往事,還看透了許多我本來不知道的事。當年,是那畜生不知道從哪裡求來的邪藥,那是一顆丹藥,他捏著我的下巴強行給我吃了。”
“他當時對我說了許多話。”嚴氏回憶著,惡心的皺眉說起那些往事。
當初一開始都好好的,可忽然有一天,朱老二很激動。
正好是個趕集的日子,大的兩個孩子不在家。
朱老二帶了些好吃的回來,要與嫂嫂吃酒。
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是丈夫沒了,嚴氏也很知道避嫌,並不可能與他吃酒。
可朱老二卻說有事要與她商議,到底還是坐在了一桌。
席間他就說起當年,本來他也看上了嚴氏,可就因為他是弟弟,所以嚴氏就被哥哥娶了。
嚴氏不算多麼美麗,但是在窮苦人堆裡,她容貌很出色。
不知道朱老二是否對她有執念,就是那一日,青天白日的,他把自己的嫂子強占了。
他甚至沒有說想娶了嫂子的話,他也沒有提出要跟嫂子一起過。
他甚至都要給他嫂子吃邪藥了,他完全可以先騙過她再得到她,可他沒有,他偏要在這之前強占了她。
然後在她痛不欲生,想尋死的時候捏著她的下巴,將那苦澀的藥丸子塞進她嘴裡。
嚴氏想起了前程往事,就也想起了那顆藥丸子的味道,苦澀的不像話。
她大兒子掉井裡,是被他這個親叔叔推進去的,他怕那個已經什麼都記得的侄子說漏嘴。
她第二個兒子滾下山坡,是朱大郎做的,他早就知道自己爹和自己的娘是怎麼一回事,他不需要一個不是同父的弟弟。
家裡日子不好過,飯都吃不飽,為什麼還要一個拖油瓶?
至於那兩個妹妹,四妹妹是病故,但是是他故意把她的藥倒掉一大半,又兌水進去。
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藥,那孩子這麼吃藥自然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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