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極坎洲,東方邊境,湧泉鎮。
天罰見那三足蟾蛟十分大言不慚,出言訓斥,說的句句見血,字字刻骨,將種種因果報應解釋明了,更把三足蟾蛟的過失分辨的清清白白。
他這一番訓斥,說的那三足蟾蛟啞口無言,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去和天罰分辯。它掙紮許久,突然發聲,幾乎無賴一般,道:“你能言善辯,說的天花亂墜,但是那又怎樣?我若不化龍,成不了大道,得不了正果,還要如何利益眾生?”
天罰聽了,冷笑一聲,道:“成正果?利益眾生?我瞧你真的是叫豬油蒙了心了。你仔仔細細瞧瞧你自己現在的樣子,可還有半點能成正果的樣子?況且難道隻有成了正果才能利益眾生嗎?你早成了蟾蛟之身,能呼風喚雨,難道不能庇佑一方嗎?都說你們碧蟾癡傻愚昧,果然不錯。如今你還有沒有化龍的機緣尚且兩說,單說化龍的四十九道大威劫雷,你以為憑你現在這樣子,難道還能受的過麼?”
天罰話音才落,便又聽見空中有轟隆雷聲,接連不斷的炸響開來。隻是這次的雷鳴聲勢更甚從前,劫雲洶湧的天威盛勢更是有些無所企及。到底是天罰那執掌東北震位天道傳承的看家本事,家中兄弟們從小見了許多,早都見怪不怪,並不為天罰此刻展現出的異象震驚。反而那三足蟾蛟,忽然聽見這天威雷霆一刻不斷地在空中炸響,那百丈多的龐大身軀竟打了個微不可察的哆嗦。這聲聲雷鳴,隆隆天音,一聲一聲,竟然打得它心裡發毛,害怕起來。
天罰也是小五千年的道行,又是早早根基完全,開了頂上三花的道德仙體。他目力非常,雖然三足蟾蛟那一下哆嗦細微至極,到底還是沒有逃過他的雙眼。他輕笑一聲,接著說道:“你若當真堅信自己如今還走在正道上,那本座同你打一個賭吧!”
三足蟾蛟眼中一閃紅光,問道:“什麼賭?”
天罰定定的看著它,緩緩抬手指向了天際,道:“你不是覺得你自己還有化龍的本事麼?本座東北震位的天道傳承,能執掌種種天罰道理。你們碧蟾一族若是真有機緣走到化龍一步,必受四十九道大威雷劫,挨得住化龍成正果,挨不住便化成劫灰。本座也不為難你,不用大威天雷,咱們隻賭五道尋常天劫,你若是挨得住,抗得過,本座便再不置喙,放了你去。如何?”
那三足蟾蛟到底是癡傻,大抵也是它化龍的執念實在太深。它聽見了天罰這麼一說,想到了他們兄弟幾個將自己從地腹之中逼出的種種手段,知道他們幾個俱都道行高深,修為深厚,十分不可估量。它若是真的要同他們硬拚,隻怕真的要命絕於此,絕討不到半分好處。如今聽到既然挨過五道尋常劫雷便可安然脫身,心道:“當年修成蛟身的時候,我一口氣受了三十六道大威天雷,如今不過五道雷霆,想來定是不在話下。”
它這樣思索一番,眼中紅光愈盛,自己也越發動心,覺得這是一個絕不賠本的買賣。
天罰見它動心,道:“你且彆高興太早。你挨過去了,我們自然放你離去,可你若是受不住這雷劫,今日可就走不了了。你可仔仔細細的想清楚了。”
“你怎麼這麼多話,不是你要賭的嗎?難道你覺得老子一條三足蟾蛟,還受不住五道天雷麼?”三足蟾蛟聽見天罰這麼一說,好像突然被他戳到了什麼痛處一般,竟然意外地暴躁起來。
隻是天罰他們都是幾千年精純的養氣功夫修持下來的,又都多在夢九天世界當中行走,降妖伏魔,積修外功,比這三足蟾蛟還要惡劣萬分的邪魔外道,他們也都見了不少,早都見怪不怪。現在瞧著這三足蟾蛟這個樣子,反而倒覺得它有些癡傻好笑。
不過他們有這樣的想法也難怪。碧蟾一族天生多愚鈍,所以能有化蛟化龍的機緣的,也都如同曇花一現珍稀難得。也正是因為它們是出了名的癡傻愚鈍,所以一個不當心便容易鑽了牛角尖,就好像現在眼前這一個。他雖然托生成了碧蟾一類,卻能接連遇見機緣,先修成了三足,又過了雷劫,生了獨角,長了蛟尾,便自以為有化龍的命數,早早落下了執念,反而成了這為禍一方的禍害,今日若不是遇上了百草他們兄弟幾個,它日後隻怕更要結果的難堪些。雖然說起來有些唏噓,但這也是確是碧蟾一類少有正果的緣故。
天罰見它這樣著急,想著既然要賭,就要堂堂正正。兄弟幾個為了將他逼出來,都各使了些手段,叫這三足蟾蛟早就受了些內外傷損,若是要它就這麼硬抗天雷,總是要落了些勝之不武,不太體麵。所以天罰朝百草道:“大哥哥,我執掌東北震位天道,天道惟公,我既然要同它打這一個賭,便更要公正些才是。咱們方才這麼一通折騰,它怕是早就受了些傷損。還請大哥施恩,先將他醫治一下吧。”
到底是世家子弟,行事公允,都公正方圓些,百草心中也十分明白天罰的想法。百草在此現了自己頂上三花,從銀花上的紫金葫蘆中倒出兩粒閃著銀光的丹丸,拋進了下方煉藥爐中,同時把手往煉藥爐上一指,將爐中五色藥火催的更加旺盛。這兩粒銀色丹丸才入了爐膛,受了爐火燒煉,便傳出來一陣濃濃的厚重藥香,把之前爐中那絲絲綿綿,源源不斷的甜香柔毒給化了去。百草又將煉藥爐上的神異一催,一道寶光流彩飛出,將三足蟾蛟籠住了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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