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啟明走在嘈雜的街道上。
商販與遊客的聲音在他耳邊交替回響,交談、吆喝、爭吵、女人的歡笑與男人的怒罵,其中還夾雜著小孩的哭鬨與馬車的奔騰,這令程啟明回想起自己在飯店工作時的日子,訂單電話總是響個不停,外賣員的催促聲中透露出不耐煩的情緒,顧客的呼叫和其他人的談話令服務員應接不暇,廚房裡鍋鏟的碰撞聲和切菜聲從沒停下過,而一走進餐廳,碗筷聲、乾杯聲、聊天聲、腳步聲、背景音樂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片轟鳴的海洋,仿佛夏日森林中不止的蟬鳴,令人心煩。
隻有洗碗池裡的水流聲能把這些雜音都掩蓋過去,那聲音既像飛瀉而下的瀑布,又像氣勢磅礴的雨幕,使人沉浸在一種舒緩而平靜的氛圍中
“嗯?你怎麼了?”
一道溫柔的聲音‘殘忍’的打斷了程啟明對過去的回憶,使其不得不去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
他的前方走著一名靚麗的女子,一襲樸素的白裙勾勒出她那柔美的身姿,與四周繁雜的景象相融合呈現出一幅詩意的油畫,但與周圍流動的色彩不同,仿佛她身上的白色是這幅畫像中唯一不變的主體。
幾分鐘前,在知道了跟蹤自己的陌生人的身份後,程啟明沒有多說,轉身就要離開巷子,他的心裡一陣氣憤,因為如果不是這女的,自己根本不會大半夜的還要在外麵流浪,甚至連晚飯都沒得吃,雖然這裡麵有一小部分是自己瞎胡來導致的,但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她。
眼看程啟明即將走出巷子,內婭趕忙上前拉住了他,急忙說道:“等等!我可以幫你!”
但程啟明當時的心情非常煩躁,如果不是因為原則問題,他當時就想直接一手杖將對方敲暈了走人。
幫我?你怎麼幫我?又憑什麼幫我?
程啟明並沒有說出來,而是轉過頭冷眼的看向她,內婭沒有避閃他的目光,而是繼續說道:“你現在應該沒有地方去了吧,他們肯定會封鎖大門然後派人調查所有旅店在這個時間段裡住宿的旅客,同時肯定也會仔細排查小巷和屋頂彆看這個鎮子是不怎麼大,但因為近幾年旅遊業的發展,鎮子在治安方麵重新進行了整頓,加派的人手也比原來的要多得多”
“你想說什麼?”程啟明冷冷道。
內婭走到程啟明麵前,眼神堅定的說道:“去我那。”
“哈?”程啟明傻眼道。
回到現在,一路上程啟明沒有說任何話,他全程都在注意四周的情況,偶爾遇到幾個巡邏的警衛都會令他緊張萬分,但隨後便都匆忙經過了他們。
至於內婭,她一直走在程啟明的前麵,輕盈的步伐好似起舞的蝴蝶,嘴裡哼唱著未知的曲調,途中她也和程啟明說過幾句話,但程啟明沒有回應她。
程啟明其實一直在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信她,一來,她突然莫名其妙找到了自己的住處;二來,因為她害的自己要這樣東躲西藏的。說實話,程啟明心裡是有不滿,但他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至少有一點他可以確認,這女孩和那兩個家夥不是‘一夥兒的’,她在發現了自己闖入者的身份後卻仍然在為自己做隱瞞也許她知道些什麼。
忽然間,他留意到被自己忽視的一個細節:“為什麼她知道我是闖入者的身份後還敢一個人來找我?就不怕我是什麼窮凶極惡的暴徒或是罪犯?現在也是,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獨自一人居然打算將一個陌生男人帶去家裡,她就沒想過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嗎?她的家教到底是怎麼教的,心這麼大”
雖然程啟明並不是會做那種事的人,但對方又怎麼知道呢?
難道說,這其實是個陷阱?而她是誘餌?
他很快就否定了這種可能,因為就和他剛想的一樣,她們並不清楚自己的真實為人是怎麼樣的,也許隻是看起來文質彬彬但實際上可能是個心理變態也說不定啊,而且他們也隻知道自己是一個闖入者,並不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在沒弄懂這一點的情況下,哪可能會輕易讓一個普通少女來做誘餌,而且還是他們長官的侄女,最主要的是,時間也對不上
所以她真的是一時興起才想幫助我的?為什麼?因為我買了她的書,還沒有要找錢,就相信我是個好人?
扯淡
程啟明心裡不停琢磨著,但始終猜不透對方的目的,他緊盯著走在前方的少女,纖纖的背影,令人浮想聯翩,白金色的秀發隨著微風起舞,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芬芳,偶爾能夠瞥見她那精致的側顏,白皙的雙臂交織在後,使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下望去,最後落在了對方的臀部上
他迅速移開視線,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羞愧。
內婭好像感覺到什麼側過頭來,隻瞧見程啟明一直看著一個方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見那裡有一個穿著豔麗服裝的異族女子正在表演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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