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傍晚。
洪霈律帶人下到實驗室內所有的外來者屍體和他們帶來的那些物品都收起來帶走了,但原本屬於地下實驗室的東西他們一點都沒動,而是對整個地下實驗室進行了一個簡單的審查。
“關霜冷和的共同實驗室麼?竟然建在了這兒……”洪霈律把玩著一隻特殊材料製作的玩偶。
玩偶的眼珠是用寶石製作的,在地下實驗室燈光的照耀下閃著細碎的光芒,隻是寶石底部有些駁雜,但如果你仔細看就能看出來,這顯示的是一個大寫的字母。
“……已經確認了,這裡在百年前第一次被入侵。”一個便裝男人走過來,眼睛危險的眯起。
“百年前啊……”洪霈律微微仰頭,意味不明道:“……那就對了。還有其它發現嗎?”
“除了今日以外,這裡最後一次被人光顧的時間應該是三十年前……”
“距離下一次不遠了……”洪霈律輕聲道,嘴角勾起一個冷漠的的弧度,仿佛戴上了一張微笑的假麵。
“……給他們留好禮物我們就走吧。”洪霈律把玩偶放回桌麵上,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剩下人對視一眼,露出一個滿含惡意的笑容。
之前說話的便裝男人道:“我想,他們一定會喜歡這個禮物的……”
回到湖岸的洪霈律第一時間打開了光腦,最後一條信息是吉祥的,是吉祥在送走洪霈律之後做的亡羊補牢的手段。
看著照片上那隻白色巨獸,洪霈律忍不住輕哼出聲,不知是誇還是讚的說了句“……眼光不錯。”
便裝男人聞聲看過去,眉頭微挑。
“不用費力氣了,我已經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了。”洪霈律抬起手腕示意了一下。
因為吉祥他們有意保護現場,所以他們根據各種痕跡能夠推測出空著的白色巨獸的位置一定是有東西在的。隻是他們不知道是什麼,雖然有很大把握這東西是被吉祥他們帶走的,但他們仍然無法輕易下結論。畢竟,戰字九號星都成了彆人的後花園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小吉祥?”便裝男人笑問道。
“啊……是她。”洪霈律眼睛裡漫上笑意,“等手頭事兒處理好了,就帶她去玩玩兒……”
“嘖……那她怕是要把我們老巢都掀了吧?”
“掀吧,隨她高興。”洪霈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語氣裡甚至有些期待,說完話音一轉,聲音幾不可聞道:“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說完洪霈律掩去眼中異樣的光芒。
“……跑的還挺快。”洪霈律一邊給吉祥打視訊一邊嘀咕道。
然而,視訊請求一直沒有接通。
“對不起,您請求的用戶正在通訊中,請稍後再撥……”十分鐘後,洪霈律掛斷視訊,想了想又撥通了關清月三人的視訊,無一例外,全都是一樣的結果。
其他三人或許喜歡煲視訊粥,但吉祥不是,她更喜歡隱沒在網絡之外,因為她說過她曾經遭受過網暴。結果就是她不僅對各種網絡信息非常的警惕和不信任,甚至對於依靠網絡的通訊也不是很喜歡。而學校沒人,種植基地沒人,四個人還詭異的都在通訊中,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出事了!
“……看來是這裡又來了客人了。”洪霈律眉眼沉沉,但他對此並沒有太過擔心。
便裝男人聞言皺起了眉頭,道:“我現在就去查!”
“嗯。”洪霈律應了一聲,打開特殊聯絡係統,開始下達指令。
於是,巡警隊、執法隊和巡防隊各自的負責人同一時間收到了同一個信息:有客來訪。
九號星今日的夜晚與此前沒有什麼不同,巡防隊的成員依舊騎著挎鬥摩托車在城市裡穿梭,偶爾過去幾個飆平衡飛車的執法隊成員。
九號星是個非常特殊的星球,它是封閉的,為了保護這個星球的軍校生們,但它又沒那麼封閉,因為星球很大,它的運行和發展也需要非師生的存在。幾百年前九號星,不,整個守望星域都隻有學生、老師、軍人和戰大所屬的各領域研究員們。是一個純粹的軍校星域!
說實話,那時候的守望星域生活,完全可以說是苦行僧的生活,軍校生們仿佛被關在了一個籠子裡,每年隻有有限的時間接觸外麵的世界。改革來的猝不及防,應該說是蓄謀已久吧。
總之,在那一年,在守望星域全體軍校生呼籲下,這些軍校星球注入了新的活力。它們依然封閉,但有了鮮活的生活的氣息。新加入的普通人們開始運營起各種商業場所……偶爾這些普通人會帶著不到學齡的小孩子來到這裡。
這是件危險的事情,但在完全封閉的過去也無法完全的避免危險。在失去某些東西的時候,我們也能獲得某些東西。在主動改變的同時,守望星域也借此發現並清理了很多“垃圾”。
在危機中前行,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總要給人希望,給人機會,才能讓他們在犯錯的時候,不至於走投無路,不至於選擇最極端的結局。
就像是行軍打仗,包圍敵軍之後,還要適時的給他們留個出逃口子。這個口子會讓他們保持對生的渴望,就不會因絕望和必死的憤怒而生出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士氣,就不會去拚儘性命,而是會選擇有所保留。
人性的最低處和人性的最高處是可以無縫切換的,很多時候時候,這兩個沒什麼太大的分彆。因為,人是一種複雜的動物,極其複雜……
洪霈律看著九號星貌似平靜的表麵,露出一個輕嘲之色。
無論是蟲族還是人類,其本質都是貪婪的物種。以前,沒錯,就是以前,以前他在蟲族戰場上,他最大的敵人就是蟲族。後來,他離開蟲族戰場,加入戰大,他的敵人依然有蟲族,但又不止是蟲族。
就像一出盛裝出演的滑稽戲,每個人都儘心儘力的扮演自己的角色。可演著演著就會突然發現,他這種人才更像是戲裡的小醜,一個被愚弄的小醜。
觀眾們咧著嘴大笑,但他聽不見,也看不見,因為距離有點兒遠。但他能看到他們猖狂大笑的嘴,嘴角輕易就扯出了一個巨大的弧度,像是深淵一樣黑漆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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