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林!”
一個侍衛閃身進來,劈暈了布衫女子,把她扛在肩頭出去了。
姬殊白脫下雪白的外衫蓋在屍首上,然後對他道:
“定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衛晏洵抱起雲如,把她挪到自己的帳中休息,便隨姬殊白而去。
“姬二郎,你尋本王有何貴乾?”他濃眉微微豎起來,“那個嶽氏女,與你有何乾係?”
“有一件舊事牽涉到她身上,我正有話想問她,誰知道……”
說到這兒,姬殊白輕輕吐了一口氣。
衛晏洵道:“此女誣告在前,殺人在後,死不足惜。”
“定王殿下何以如此相信薑琢君?”姬殊白問道,“據我所知,嶽氏女的確被謀害了全家,她敢上京告狀,又敢呈上證詞證據,你何不看一眼?”
並非是他不想看,因為雲如的關係,他與薑家三房走得近,婁相上書對禎和帝提議,要他避嫌。而禎和帝本就不樂意他與雲如好,是以下旨讓他不得插手此案。
他隻在大理寺審案的時候旁聽了嶽淺靈的證詞,那番證詞被推翻了,嶽淺靈上繳的物證,也被鑒定為偽造之物。
“本王是沒有見過人證物證,但是她捏造冤案是事實不容狡辯。”衛晏洵對他道,“姬二郎,你不在永章,或許不知道,此案不光本王掛心,聖上亦隨時傳問。”
“此案是由大理寺少卿程良碩一手查辦,再交由聖上過目,方才下的定奪,程少卿清正嚴明,經手之案巨細無遺,從無冤假錯案,難道你覺得聖上、程少卿,都冤枉了她,都有意要保薑琢君?”
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說禎和帝對薑琢君一家看不上眼,程良碩自己位高權重,前途一片大好,他更沒有要偏護一個無能無用的五品小官的理由。
“我是不了解此案,但是我調查過嶽淺靈。”姬殊白道,“剛才你見到的女子,是嶽淺靈的義姐,她們姐妹兩個多年相依為命,幾度不得保全性命。可哪怕如此,她們亦不入風塵,不事邪門歪道,而是白手起家,從四海漂流到建起了一家小醫館。困苦時尚且能維持本心,我不信這樣的女子到了已經可以安逸度日的時候,會為了錢財利益,冤告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衛晏洵皺眉:“本王查到的是,嶽氏女極善鑽營,時常被不同的馬車接走,有好幾家富戶公子都放言要娶她,連那間醫館也是富戶替她出銀錢建的。”
“這些可是她們的鄰居賴大說的?”姬殊白道,“那賴大貪圖嶽淺靈美色,求娶不成,便時常在外編造謠言詆毀她,王爺所知確是錯了的。”
衛晏洵頓了頓,又道:“即便如此,薑琢君此人本王有幾分了解,懦弱又儒善之人,他沒有才乾,也沒有狠心,更不通曉人情世故,不會蠅營狗苟,況且嶽淺靈不過一個平民之女,薑琢君不可能會殺她一家。”
“王爺所說有理,姬某不知真相,亦無法反駁。”姬殊白徐徐歎了一口氣,“你我皆無憑臆斷,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定王殿下,今晚叨擾了。”
他拱手行禮賠罪,然後又道:“斯人已逝,以往種種便過了,王爺,嶽氏女的屍首便叫姬某帶去了罷。”
衛晏洵有些詫異,姬氏子再如何,也有自己的驕傲,而姬殊白竟會為了這麼個微不足道的女子求他。
他思索了好一會兒,還是允了姬殊白。
姬殊白收斂了嶽淺靈的屍身,臨去前,忽然對他道:“定王殿下,姬某敬您是保家衛國的英雄,不得不多說一句,望王爺不嫌某多話。”
衛晏洵頷首:“你說。”
“您既身在國本之爭的漩渦中,切勿過於寵信薑家三房。”
“對您來說,您身邊的人,無能便是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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