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寶抹了把淚,抽泣了一下。
“那時那麼苦,她都能熬過來,沒道理現在會挺不過去,她一定會想明白的。”
樊樂摟著她安慰:“會想明白的,你不要哭,我們再等一等。”
屋裡悄默無聲,所有人都守在廊下,也都悄默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平地一聲輕喚:
“喜盈。”
所有人都回過神來,喜盈連忙站起,貼到門邊。
“姑娘,您叫我?”
“請葛婆婆過來。”
“葛……”
大家麵麵相覷,不知道她忽然要見葛婆子是為何。
喜盈愣了片刻,應聲道是,便去尋了人來。
葛婆婆被帶進了屋裡,淺靈把其他人揮退,讓葛婆婆留在了內間。
“我可能,”她輕聲道,“已經知道賈峻的下落了。”
葛婆婆瞪大了眼睛,急切地望著她。
淺靈回以沉默,用一種死靜的哀絕目光望著她。
葛婆婆是通透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意思,捂著嘴嗚嗚地哭了起來。
淺靈任她哭著,久久無言,看著她就像在看自己一樣。
【他,是怎麼,沒的?】
淺靈道:“他沒有逃跑,是有人害他性命。”
葛婆婆淚流滿麵。
【是誰害了他?】
淺靈嘲諷一笑:“一個好人。”
那個好人,為了救一個好友,於是巡邏監牢,物色到了一個身形與好友相似的囚犯,於是借著長官身份的便利,讓囚犯們分開,然後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迷倒了監牢裡的所有人,讓好友冒充囚犯混了進去,緊接著帶走賈峻,殺了賈峻。
那個人好生麵善,會對娘親和師姐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儘,會鄭重許諾來日湧泉相報,更會對她一個小孩展露出為人之父的笑容。
當年她年幼,但清楚地記得爹爹應召入伍的日子,更清楚地記得她在老家的青牆上畫了多少條杠杠,如此一算,那兩個男人出現在清渭城的日子,正好是十月初,賈峻“逃亡”之後不久。
身為一縣縣令,為何要捏造時疫欺瞞囚犯?又為何會謊稱是商人出現在渭州?為何他一走,她家即刻出了事?
說不通,除了薑琢君有鬼,否則一切都說不通。
“要定他的罪,還缺少證據,我會派人去找。還有賈峻的屍首,隻要能找得到,一定會帶回來與你相見。”
“至於害人的人。”
淺靈的指甲陷入了掌心中。
“你的仇,我的仇,我會一起報。”
咚!
硯台從案上摔落,墨汁飛濺到牆上,好像血一樣。
薑琢君呆呆盯看了一會兒,心頭的鼓點越敲越重,越敲越密,他終於忍不住了。
“啊!!!”
薑琢君順著牆根滑落,大口大口地喘氣,一隻邪惡的利爪已經勒住了他的咽喉。
他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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